莊子位於城北，離縣城約莫有三十多里地。 楊晚估算了下時間，從縣城坐馬車要花一個半小時，並不算遠。 莊子有八十六畝良田，良田由特定的佃農租種著，有奴僕三十二人，負責打理莊子的各種瑣事。 楊晚和王大柱到的時候莊子裡已經有其他牙人在看了。 王大柱上去跟同行打了個招呼，兩人隨意聊了聊， “小李，你帶來的是哪位東家？” 小李湊近王大柱小聲道，“是城南的孫員外，他已經來過兩次了，每次都挑刺，找各種理由壓價錢。” 王大柱瞭然，這孫員外是出了名的吝嗇，，明明家財萬貫，花用卻很是計較。 他能來兩次說明是看上這莊子的，不過是對價錢不滿罷了。 小李苦著臉，小聲抱怨，“我忙前忙後的幫他打點，一點辛苦錢沒有不說，還倒貼了不少茶水錢。” 王大柱頗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瞥了一眼孫員外，他正在挑幾個奴僕的刺，說他們好吃懶做。 “王哥，你也是帶人來看莊子的？” 王大柱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楊晚。 小李看過去，笑著跟楊晚打了個招呼，小聲說，“這是你東家的閨女吧？長得真水靈。” 王大柱笑道，“她就是我東家，可別小看人家，人家有本事著呢。” “我就是找你問問情況，若是別人定下了，我們便不看了，省得耽擱時間。” 小李揹著孫員外翻了個白眼，“王哥儘管去看吧，孫員外這架勢怕是得再跑幾回，我可奉陪不起了。” “你們要是定下了還省的我再伺候這祖宗。” 王大柱笑道，“成，這單要是做成了，我請你喝酒。” 小李臉色這才好起來，孫員外這單子就算做成了，以他的性子怕是一個子兒都不願意多給， 這幾日的花費算下來自己搞不好還倒貼，還不如及時止損。 王大柱帶著楊晚在田莊轉了一圈，田地剛收完莊稼沒多久，佃農正在清理，糧食還沒種下去。 莊子裡養了不少牲畜，有雞鴨上百隻，豬十八隻，牛五頭。 牛隻作耕地用，並不能隨意宰殺販賣。 楊晚問，“買了莊子這些牲畜也一併算在裡頭麼？” 王大柱點頭，“算，今年地裡的產出已經全部交給了官府，牲畜這些不好一下子出手便留在莊子裡了。” 楊晚盤算著，一千五百兩買莊子，裡頭有田地，有奴僕，有牲畜，以後還能源源不斷的產出，怎麼算都划算。 那官府又為何著急出售？ “大柱叔，這些莊子每年都能盈利，官府為何著急出售？” 不是她多心，實在是蒼州的前車之鑑就在前面，若不是戰亂，她都在清河村買地了。 王大柱解釋道，“以我的經驗來看，估摸著又要打仗了，以往打仗之前，官府都會賣一些資產出來。” 楊晚心一緊，打仗意味著動盪，可不是什麼好事。 見楊晚臉色不好，王大柱趕忙安撫道，“你們是蒼州來的可能不知道，建州幾乎年年都要打仗。” “異族每年都會騷擾建州邊境，建州百姓都習慣了，只要陸大將軍還在建州，建州就不會出事。” 楊晚心裡很是複雜，一般打仗的支出不都來自國庫麼？什麼時候需要地方官府變賣資產了。 看情況還不止一次。 隨即又想起夫子說的朝堂現狀，如今是太后一黨執政，帝王並沒有治世之能。 若建州真是靠變賣這些來打仗保護建州百姓的，這價她還真不好意思砍。 “大柱叔，這莊子我很滿意，我回去籌錢，至多不過兩日便能買下，可需要交些定金？” 王大柱大手一揮道，“不用，咱們打過交道，我信得過你為人。” “你既然定下，我這就去官府辦手續備案，到時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便行。” 兩人談妥回到剛來時的院子裡。 孫員外還在挑刺，“你們幾個奴僕，衣著精細，指甲縫連點泥都沒有，手臉白嫩，哪有半點奴僕的樣子。” “你們這是幹活的樣子麼？莫不是在莊子裡當上老爺夫人了吧！” 幾個奴僕被訓得面色漲紅，想要發作又不敢，若這孫員外真買了莊子就成了他們的主家，可以隨意發賣他們的。 楊晚蹙眉仔細打量那幾個奴僕，見孫員外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我若是買了莊子，第一時間就將你們這幾個吃白飯的奴僕發賣了！” “不對，你們幾個這副樣子，賣也賣不了多少錢，誰家給自己買幾個祖宗供著？” “我得跟官府再講講價，不然買了吃虧！” 楊晚看了王大柱一眼，眼角微挑。 王大柱頗有些尷尬，帶著楊晚趕緊出了院子。 “丫頭，那孫員外雖說挑剔吝嗇，但看人還是挺準的，那幾個奴僕確實有問題。” “至於價錢，我先前說過，你若真心要買，我便去跟官府講講價，看能不能降一些。” 楊晚笑道，“大柱叔莫多想，我既已定下便不會反悔，價錢不用強求。” “倒是那幾個奴僕，看起來不像好打發的，我怕買了莊子後不好處置他們。” 王大柱想了想道，“那幾個奴僕的身契在官府手裡，若是不願意要他們，我可以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