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仁海臉色一僵,一把扯過還要掰扯的金氏,力道極大,金氏踉蹌了幾下才站穩。 “閉嘴,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聲音陰冷。 如今他的臉算是被扔地上摳不起來了,若再鬧大一些,這村長怕是得換人來坐了,還如何能留給羅永貴! 金氏是個欺軟怕硬的,見羅仁海臉色不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可她是不鬧了,兩個兒媳婦卻鬧了起來。 “好啊!羅永貴,當初要不是看在你爹是村長,又住著這麼大的宅院,我爹說什麼都不會讓我嫁給你!” “我爹本來要把我嫁到鎮上過好日子的,是你口口聲聲說以後村長和大宅子都是你的,我爹才鬆了口,如今你告訴我這宅子不是你家的?” 胡秋越說越氣,胸膛劇烈起伏著。 張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揪著羅永富的耳朵罵道: “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說你爹以後給了你哥村長之位,那宅子就得給你!” “如今這宅子不是你家的,你爹要如何給你?你這個騙子!早知道老孃當初就嫁給隔壁村的王四了,人家起碼有十畝良田呢!” 兩個兒媳婦你一句我一句的罵著,雖罵的是兩兄弟,但話裡話外都在刺羅仁海。 當初為兩兄弟找媳婦的時候,羅仁海可是下了苦功的,胡秋的爹在鎮上開了家麵館,生意不錯。 張月娘家兄弟多,田地也多,以後羅永富有那麼多大舅哥幫扶著,日子也不會差。 兩兒媳婦家裡條件都不錯,羅仁海當初給兒子說親的時候可是說盡了好話,保證不虧待才定下來。 如今兩個兒媳婦鬧起來,羅仁海理虧,哪怕心裡不爽也不敢說她們半句,兩個親家都不是好拿捏的,這事真鬧大了,丟的還是他的臉。 羅仁海垂頭沉著臉,一直等兩人鬧夠了才道:“咱們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走吧。” “爹,去哪兒?”兩兄弟問道。 打他們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這大宅子裡,如今不能住了,他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落腳。 “去我們自己的房子。” 兩兄弟眼眸一亮,他們原來還有自己的房子,一村之長的房子哪怕沒有眼前這宅子好,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可村裡他們熟悉無比,沒有哪處的房子他們看得上眼。 “爹,我們自家的房子不在村裡麼?你都沒帶我們去看過。” 羅仁海怎麼會看不懂兩兄弟期待的目光,可他要怎麼說?他們自家的房子早就因為常年不住人,年久失修倒塌了。 金氏苦著臉,他是住過老房子的人,之前那房子陰暗潮溼,又靠山,經常有蛇蟲鼠蟻爬進來咬人, 要不是羅仁海做了村長搬到大宅子裡,她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打哆嗦,難道以後都得住那個破地方? “老頭子,那地方怎麼住人?要不咱們重新買處地基建吧?” 房子早就塌了,他們不建也得建,可村裡剩下適合建房的地基被官府批給了難民。 他原本想欺壓一下這批難民,好騰出那片地基撈些好處,不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目前沒有合適的地基,先將就著吧。”羅仁海無奈道。 兩兄弟原本還高興自家有房子,可一看爹孃的神情,再遲鈍也知道自家房子怕是沒想象中那麼好。 羅仁海沉默著撿起地上的衣服被褥,幸好他提前把銀錢和值錢的東西揣在了身上,否則這一通鬧下來怕是要被順走不少。 東西挺多,一趟根本拿不完,放在以前,村裡多的是人巴結他,不用喊都會有人來幫忙拿東西。 可如今別說幫忙,沒有站出來對他們冷嘲熱諷都算不錯的。 羅仁海也沒臉叫人幫忙,一家人先拿了些緊要的東西往老房子趕。 等到了地方,兩兄弟都傻眼了。 這是能住人的地方?鬼來了都嫌棄吧! 山腳下,荒草叢生,斷壁殘垣,房子早就倒塌,建房的木頭都長出了草,哪兒有房子?這就是一片廢墟! 羅永貴結結巴巴的問道:“爹……爹你別告訴我,這就是我們自己的房子?” 羅仁海點頭,一臉的愁色。 “什麼!!!”胡秋和張月驚呼。 兩人本來還抱有期待,就算沒有原來的大宅子住,老宅子小一些她們也能接受的。 可如今竟然告訴她們這片亂葬崗一樣的廢墟是她們以後要住的房子,她們怎麼接受的了! “羅永貴!這就是你要給我過的好日子?” 胡秋氣得臉色發青,咬牙切齒道:“你們自己過去吧!老孃不伺候了!” 說罷揹著裝有自己衣服的包袱轉身回了孃家。 張月也是氣得狠了,見胡秋走了,她也揹著包袱準備回孃家。 羅永富一把拽住她,“張月,你別生氣啊!我也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 他們剛成親沒多久,他對張月正是稀罕的時候,這時候媳婦走了,他可怎麼睡得著! “放開我!你們這一家騙子!騙婚!我要回去告訴我爹和我哥,讓他們給我討個說法!”張月喊道。 “張月,你別走啊!咱倆都成親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還能去哪兒?” 張月聽了更來氣,用力扒拉開羅永富的鉗制,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