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指著楊三罵道:“你那媳婦這個時候了還不做飯,是要我做好喂她吃?” 楊老頭皺眉說:“你做一頓怎麼了?又不是動彈不得了,再說老大媳婦也在家,你叫她不也一樣?” 楊老頭對大房也生出了不滿,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楊大一天躺床上說是養傷,他那傷都是皮外傷哪需要躺那麼久。 大兒媳婦也鎖房裡不出來,也就吃飯的時候能看見人影,二丫更是,別人家像她這麼大的女孩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樣樣拿的出手,偏她懶懶散散。 以前家裡有二房的幾個,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楊老頭只管放心去做工掙錢,可現如今他幹活回來,竟是連碗熱飯都吃不上。 秦氏聽見院子裡的動靜,不情不願的開啟門出去,“既然三弟妹不願意做飯,那我就幫著娘做一頓吧,左右不是什麼大事,怎麼能餓著爹呢?” 楊三聽這話,心裡覺得不舒服,他媳婦平時做的還少嗎? 楊三放下手裡的農具,擔憂的敲了敲自己的房門, “巧娘,我回來了,你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林氏捂著小腹一臉蒼白。 楊三忙扶著她往床邊走。 “怎麼了?巧娘,你手好涼,著涼了嗎?” 林氏搖搖頭,眼裡噙著淚花,她本想繼續瞞著,等月份穩些再告訴他,可現在確實瞞不住了, 再瞞下去,這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林氏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楊三,我懷孕了。” 楊三愣住了,定定看了林氏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咧嘴大笑:“巧娘!真的嗎?我要當爹了?” 林氏點點頭,臉上沒有歡樂只有悲苦。 楊三見她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有孩子了你不高興嗎?” 林氏搖頭:“我高興,我怎麼會不高興,可這孩子命苦,保不保得住還難說。” “你也看見聽見了,娘是怎麼罵我的。我懷著孕,又一個人操持家務,家裡那麼多人,沒一個人搭把手,時間長了別說孕婦,便是普通人都受不住。” “我月份淺,胎還沒坐穩,今天就見了紅,肚子絞痛,我不敢再動,便躺床上歇歇,便是這樣娘還要叫我起來做飯。” 林氏越說越委屈,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楊三看得心疼極了。 他忙扶林氏躺下,“巧娘好好躺著,我去請村醫來看看。” 說罷快速出了門,朝錢氏走去。 “娘,巧娘懷孕了,她身子不舒服,給我些銀錢,我去請村醫來看看。” 錢氏聽見林氏懷孕了,本來還挺高興,畢竟是為老楊家添丁進口的喜事,可聽見楊三要錢又不高興了。 “懷孕就懷孕,請什麼村醫?誰沒懷過孕?” 楊三急的冒汗:“娘,巧娘這幾天累壞了,傷到了孩子,她身體不舒服。” 錢氏臉拉的老長:“誰懷孕舒服了?當年我懷著你不也一樣下地幹活,生完還沒滿月就要操持家務,怎麼她就那麼金貴?” “沒錢,她要躺就躺著吧!” “娘!求你了!”楊三大喝一聲,心裡生出無盡的挫敗感。 楊老頭皺眉道:“老婆子,給他錢請村醫看看吧。” 錢氏依舊不為所動,只要她不願意,誰也別想從她這裡拿到錢。 楊老頭見她不為所動,嘆了口氣對著楊三道:“你跟我來。” 楊老頭帶著楊三出了門,繞到房子背後,在一處牆腳摳了半天,終於摳出一個小布包。 拆開外面包著的布條,裡面躺著三十多枚銅錢。 “爹,這是……” 楊老頭無力道:“拿去用吧,別怪你娘,你娘只是……只是……” 楊老頭也不知道怎麼幫錢氏說話,半天也說不完整,最終擺了擺手, “去請村醫吧。” 楊三著急的跑了,心裡五味成雜。 錢氏見楊三真請了村醫過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在院子裡指桑罵槐。 楊三一臉尷尬,“勞煩李大夫了,我媳婦身子不舒服,您一定仔細看看,診金必不會少。” 李大夫點點頭,開始給林氏把脈。 過了小半晌,李大夫說:“你媳婦懷孕不足三月,又操勞過度,有流產的徵兆,若不好好靜養恐怕保不住。” 楊三和林氏臉色均一白,楊三忙問道:“大夫,若要保住這個孩子,我們該怎麼辦?” 李大夫垂眸,唰唰幾下,寫了張方子遞給他:“婦人懷孕前期本就容易流產,更加之你媳婦幹了不少重活,抬了不少重物,傷了胎氣,如今胎兒還在已是萬幸,若要保胎便要臥床靜養兩月才行。” “你拿著方子去鎮上醫館抓藥,我只是個村醫,很多藥材並不齊全。還有,孕婦的吃食上要更好一些,不能餓著。” 楊三忙不迭點頭道謝:“多謝李大夫,這是診金,辛苦您跑一趟了。” 李大夫提著藥箱走了,三房的屋內氣氛凝重。 “楊三,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楊三安撫道:“別瞎說,大夫說了,只要好好靜養兩月就沒事。” 林氏不說話,大夫說了還要喝藥,錢氏連診金都不願意出更何況是藥錢,錢氏也不可能讓她躺兩個月。 楊三垂著腦袋送村醫出了門,楊老頭問他:“你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