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在一旁協助楊晚把錢數好,待張桂芳上前來後直接遞給了她。 張桂芳抖著手接過,激動得磕磕巴巴道謝,“多謝東家!” 說罷就要跪下去,嚇得楊晚立馬跳開。 開玩笑,人家是正經良民又不是奴僕,她可不想折壽。 古代的百姓們還是太淳樸了,這要是放現代,領了工資員工還要罵老闆小氣,才給這麼點窩囊費, 員工問薪無愧,更不要說給老闆跪下了。 楊晚連忙擺手,“別跪別跪,那是你應得的工錢,我可受不住你這一跪。” 張桂芳神情激動,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掙到這麼多錢。 二兩多銀子啊!她男人即便在外頭累死累活一個月都掙不來這麼多,能得一兩都是主家仁善的。 她再次躬身道謝,“多謝東家,東家是活菩薩啊!” 楊晚笑著擺手,“行了,都說是你該得的,多勞多得,下個月努努力還能得更多,下去忙去吧。” 張桂芳頓時像被打了雞血,很是亢奮,咧著嘴喜滋滋的出了屋子。 如此按部就班的發完大部分人的工錢,又給他們畫了大餅,每個人表現都差不多,一臉的幹勁十足。 “下一個羅小草!” 羅小草進來的時候,楊晚仔細打量了她幾眼。 因為女工中就她年紀最小,但工資竟然是最高的,接近五兩銀子,這得每日多剁多少辣椒? 只見羅小草頭深深埋著,垂在身側的雙手紅腫異常。 她的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卻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完全沒有這個年紀少女該有的朝氣。 “抬起頭來我看看。”楊晚道。 羅小草依言抬起頭,眼眸垂著,不敢看楊晚。 她長相不是很出色,臉上面板粗糙,有些黑,眼睛紅彤彤的,想來是長時間被辣椒姜蒜等刺激的。 整個人乾癟瘦弱,頭髮枯黃,乍一眼看過去跟十歲的丫頭差不多。 當初招工的時候楊晚便察覺到她家條件怕是不好,又見她雙手滿是老繭,是個勤快的便留用了她。 “你這個月超出保底要求二千一百九十斤,加上保底,你一共能得四千九百八十文錢。” “我給你湊個整,發五兩銀子給你,過來領錢吧。”楊晚溫聲道。 羅小草沒動,垂在身側的手不自主的捏緊衣襬,猶豫半晌後弱弱的問, “東……東家,我想存三兩銀子在您這裡,只領二兩可以麼?” 楊晚挑眉,有些意外,一般人即便想藏錢也是領完後自己藏起來, 羅小草謹慎到錢都不敢領完,寧願存在她這個陌生人手裡也不敢帶回家, 想來羅小草在家裡的處境怕是十分不好。 羅小草那忐忑不安的樣子,楊晚心底升出些許同情。 這個時代重男輕女本就是常態,鄉下這種情況尤為嚴重, 她這麼瘦弱的丫頭愣是比常人多掙那麼多工錢,必定是拼了命的幹。 楊晚溫聲道,“自然可以,你儘管放心,待你要用的時候說一聲,我會盡數還給你。” 隨即楊晚又關心的說,“你若有難處也可以跟我說,能幫我會盡量幫你,” “還有,辣椒刺激性大,你的情況有些嚴重了,待會兒我帶你去找大夫瞧瞧。” 楊晚本想勸她不要那麼拼命,錢夠用就成,但處境不同,她不瞭解情況勸了也是無用。 羅小草連連搖頭,受寵若驚道,“不用不用,我已經習慣了,手上有老繭,不疼的。” 她長這麼大,生病全靠自己挨,挨不好就去山裡挖藥煮水喝,家裡壓根不會帶她去看大夫, 看大夫必定要花許多錢,她捨不得花。 楊晚道,“我是東家,你得聽我的。” 羅小草垂著頭不說話了。 “行了,你先去外面等著,等我發完工錢就帶你去。” 下一個進來的人是張鳳,登記的員工資訊上她與羅小草是鄰居。 楊晚將工錢發給她,一共三兩銀子並二百一十文錢。 發完錢後楊晚問道,“羅小草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張鳳摸不準楊晚的心思,小心地問“東家想要知道什麼?小草可是做錯了什麼?” 楊晚知道她想岔了,解釋道,“沒有,就是見她過得並不好,找你問問情況。” 羅小草那樣子,內向拘謹,小心翼翼的輕易不會麻煩人,即便自己親自問她,她也不會多說什麼。 倒不如問問她的鄰居。 張鳳鬆了口氣,接著便說起了羅小草的事, “小草那丫頭可憐,上有兩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她夾在中間日子極其不好過。” “她娘生她的時候見是個丫頭險些將她溺死,還是村裡的產婆攔住了,說丫頭以後大了可以嫁人換彩禮才保住了命。” “她從會走路開始就在幫家裡幹活,父母兄弟皆不重視她還時常打罵她,” “若不是東家招工看上她,上個月她就會被爹孃以十兩銀子賣給五十多歲的鰥夫做媳婦了。” 張鳳是個熱心腸的,看出楊晚對羅小草上了心,便事無鉅細的說了許多。 “東家,小草是個可憐人,她爹孃難纏得緊,若是找過來,望您能護上小草幾分。” 楊晚點頭,“我有分寸,你下去吧。” 待全部發完工錢楊晚才出了屋子,院子裡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