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如今可沒那麼好欺騙了,聞言冷著臉說,“話可以是一時氣話,可你後來做的那些抹黑沐柔的事呢?” “到處散佈我家沐柔的壞話,青陽縣到處是我家沐柔的謠言,便是如今都還有人在瞎傳。” “沈家做的這些事我楊家不可能當作沒發生,若不是看在沈秀才的面子上,你們壓根進不了我楊家的門。” “多說無益,慢走不送!”馮氏下了逐客令。 來福帶了兩個強壯的下人進來,一副不走就打出去的架勢, 兩口子不情不願的起身,沈正討好道,“楊夫人,我家卓文後年鄉試必定能中舉,楊夫人三思啊!” “要不然咱們先口頭定下親,等卓文中舉再風風光光迎親如何?” 見馮氏不為所動,沈正急了,口不擇言道,“能看上被秀才退親的丫頭的人能是什麼良人?” “必定是哪裡來的窮小子,要不就是孤寡鰥夫,哪裡比得上我兒卓文啊!” 這話算是徹底將楊家人激怒了。 楊沐柔本就壓著脾氣,這下子再忍不住,抄起板凳就朝沈氏夫婦砸去,一點沒省力的。 “哐當!” 兩口子險險避開,板凳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我嫁什麼人關你們屁事?沈家是什麼香餑餑不成,人人都得上趕著貼?” “一副窮酸樣,上門求親連點像樣的禮品都買不起,那點東西給我家狗吃都嫌棄!” “趕緊拿著東西滾!別又像上次那樣拿那點破爛玩意兒訛我家錢!” 若不是夫子在隔壁屋喝茶,楊沐柔會罵得更難聽,她本身就是農女出身,什麼難聽的話不會罵。 以前那是要說親,被馮氏逼著立人設,如今親都定了,還是一過去就能當家做主那種,幹啥還要委屈自己! 沈氏夫婦面色青白,沈母何曾被人這般罵過,往前跨一步想要打楊沐柔。 兩個精壯的下人立馬攔在兩口子跟前,來福不鹹不淡的說, “二位別給臉不要臉,否則休怪小的動粗了!” 精壯的下人又朝前走了兩步,壓迫感十足。 兩口子哆嗦著唇,色厲內荏道,“走就走!楊家可別後悔!” 等人被攆到院子的時候,楊晚淡淡說了一句,又給兩人心上插了一刀, “忘了跟你們說,與我大姐定親之人乃是陸大將軍的義子,在軍中有著不錯的地位,可不是你沈家能比的!” “且這次去郡城,我家大姐還得了陸大將軍的認可,算是正經官眷了。” “後悔?不存在的。” 楊晚雖然不知道寧川的職位,但將軍義子,又是寧家遺孤,總不會是個毛頭小兵。 兩口子呆立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像是聽了什麼恐怖的事一樣。 楊家眾人不再看他們,任由下人將他們推出門外,又將帶來的禮品一股腦扔還給他們。 家裡總算沒了糟心的人,一家人可以好好說話了。 夫子也從隔壁屋慢慢走了過來。 明韜規規矩矩的磕頭敬茶,“多謝夫子盡心教誨,明韜幸不辱命,考中秀才。” 李夫子和顏悅色的接過茶盞抿了一口, “你年紀還小,切莫焦躁,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明韜記下了。” 夫子滿意的將他扶起,“我如今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青陽書院是附近幾個縣中較為有底蘊的書院,” “休息一陣,你便去辦理入學,爭取後年鄉試更進一步。” “是。”明韜恭敬道。 李夫子雖是個秀才,但學識遠不止秀才這麼簡單,他命途多舛,如若不然必定更進一步。 哪怕現在讓他去鄉試,必定也是榜上有名的, 只不過年紀大了,又有一身傷病,如今只想在楊家安度晚年了。 馮氏蹙眉問道,“晚晚,你剛剛說的陸大將軍義子是怎麼回事?” 馮氏沒去郡城,自然不知道寧川的身份,姐弟幾個也是到了將軍府門口才知道的, 楊沐柔看了眼馮氏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川哥的親戚是陸大將軍。” “他是蒼州守城將軍寧錚的兒子,寧家被奸人陷害,滿門男丁殉了城,寧府上下被異族屠戮乾淨,” “只剩他和瑤瑤被忠將拼死救出。” 害怕馮氏生氣,楊沐柔連忙解釋, “娘,川哥他不是故意隱瞞身份,是怕楊家受牽連,他有苦衷的……” 楊晚也道,“娘,咱們這次進郡城,川哥幫了我們許多,且川哥現在在軍中,跟陸大將軍一起保家衛國,” “咱們現在過的安穩日子都是他們在前線拼殺來的。” 明澤也是第一次聽說寧川身份,但不妨礙他崇拜寧川, “川哥真厲害,居然可以砍殺沒有人性的異族,太厲害了!” 明韜也跟著說好話,“川哥人好,又中正,是個良人。” 馮氏瞪了幾人一眼,“娘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倒是護上了?” “娘能不知道小川是好人?娘一個村婦,不懂那些大道理,不懂局勢,但娘還分得清好壞。” 說罷語氣帶了十足的擔憂,“娘是擔心,你們的爹就是上了戰場之後沒回來,娘怕啊!” 馮氏眼眶裡浮上一層水霧,語氣也帶了幾分哽咽, “寧家就小川這麼一根獨苗,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娘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