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許院判再次進齊府替齊懷安看診,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容一寸寸皸裂, “稀奇,當真是稀奇!” “齊公子幾日前明明是將死之人的脈象,今日瞧著竟好了大半!” “當真?”秦氏喜笑顏開,連忙問道, “懷安如今的情況,許院判可有把握能治好?” 他的懷安都好了大半了,許院判就算不如那神醫師徒,應該也能治好了吧! 齊懷安目不轉睛的盯著許院判,等著他的回答,他昨晚也知道了那師徒二人不見了, 如今能救他的只剩這個許院判了,他自然關心。 許院判疑惑道,“能在短短几日將大公子救回來的奇人,齊夫人為何不讓他繼續為令公子治病,反倒讓老夫來治?” “此事說來話長,許院判只需回答我,我兒如今的情況你可治得了?” 許院判如實道,“有六成把握,若老夫能知道前幾日替令公子治病的那位大夫開的藥方,老夫興許能提到七成把握。” “只有七成?” 秦氏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明明她的懷安都好了大半,怎麼堂堂太醫院院判還是隻有七成把握能治好? 醫術果然跟那對師徒有著天壤之別! “齊夫人,令公子這病拖得太久,治病的同時還需養身………” “行了!別說了,說來說去也就那些話,沒什麼新鮮的!” 秦氏不耐煩道,“前面為我兒看診的大夫配了藥,許院判不用格外做什麼,只需為我兒繼續針灸治療就行!” “若這樣都沒辦法治好我兒,你這醫術也著實讓人懷疑了!” 許院判心頭鬱結,秦氏這話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技不如人了。 他做院判這麼多年,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出宮替人診病,人家都當他是座上賓, 唯獨齊家,他是有苦難言。 “齊夫人,老夫可否看看那位大夫配的藥?” 秦氏轉頭吩咐道,“竹四,去取一包藥來給許院判看看。” “是,夫人。” 不一會兒,竹四帶了一個小小的紙包過來, 紙包還沒一個茶杯的口徑大,放在掌心上只佔了掌心的三分之一,重量可忽略不計。 跟普通大夫開的,需要煎煮的藥包完全不一樣! “這!竟只有這小小一包?” “自然!”齊懷安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語氣裡帶了幾分驕傲的意味, “這小小一包便是一次的量,一口水就能吞服乾淨,比你開的那些個苦藥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許院判小心拆開,裡頭躺著的藥片比指甲蓋還小上許多,有圓的,有扁的,有白色的,有淡黃色的, 零零總總有八顆, 許院判拈起一顆,湊到鼻尖聞了聞,沒什麼特殊氣味, 隨後又隨便拿了其中一顆準備往嘴裡送, “誒!許院判這是做何!” “老夫想嚐嚐看,試試能不能分辨出其中的藥材。” 秦氏趕緊阻攔, “如今那神醫師徒不見蹤影,這藥吃一副便少一副,我兒還沒徹底康復,這藥可不能給你浪費!” 許院判臉色黑如鍋底,差點沒控制住甩袖離去。 秦氏繼續彷彿看不見許院判的臉色一般,吩咐竹四道, “竹四,去將藥包好!” 竹四垂著頭,小心翼翼的上前,“院判大人,小的得罪了。” 隨即將藥包從許院判手中拿了過來。 秦氏道,“許院判莫要生氣,本夫人這麼做也是有緣由的,” “為我兒治病的那神醫師徒不見了蹤影,臨走時就配了這麼些藥,用一包就少一包,” “找不到那對師徒,我兒又沒徹底康復,這藥是萬萬不可浪費的,還請許院判能理解,” 隨即話鋒一轉道, “不過,若我兒徹底康復之後,這用剩下的藥給出去一兩包也不是不行。” 許院判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齊夫人說的有理,是老夫冒昧了,” “除了這藥,那位大夫可還有別的療法?” 齊懷安便又仔細將溫泉配合針灸的方法說了一遍,還特地強調說必須扎疼,不然沒有療效。 “齊公子可否讓老夫看看後背?若針眼的疤痕未消,老夫興許能判斷出穴位,從而復刻那位大夫的針法。” “來人,替本公子寬衣!” 竹四上前,小心脫掉他的衣服,齊懷安的後背露了出來, 許院判眼前一花隨即便覺得頭皮發麻, 齊懷安的後背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針眼,紅點遍佈整個後背,若有密集恐懼症,恐怕看了立刻便會暈倒。 這哪裡是針灸?這簡直就是凌虐! “………” “如何?”秦氏見許院判沉默,著急的問,“可能復刻出來?” 許院判一言難盡,半晌憋出一句,“真是高深莫測的針法,老夫盡力一試!” 作為資深又專業的大夫,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施針之人的手法, 齊懷安的後背除了幾個傷身的穴位,其餘不痛不癢的地方都被紮了個遍, 施針之人不像在治病,倒像在洩憤! 這其中有幾處能起療效的針法,但更多的是毫無章法的亂扎,難怪齊懷安說疼,不疼沒有療效。 許院判心情大好,嘴角也翹了起來,別的不說,這針法他必須能學會,解氣!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