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暗下來,王忠和黃四便立刻將柴房裡的三人提了出來, 這個時候村子裡基本沒人活動,都在家裡吃飯休息,只有巡邏隊的人盡職盡責的在周邊巡邏。 老楊家的三人被堵了嘴,被提出來時差點嚇破膽,以為楊晚要將他們殺人滅口,一個個牟足勁的掙扎, 王忠實在不耐煩,沉聲警告道,“再不老實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三人立刻不敢再動彈, 楊大腿被打斷沒辦法走路,王忠也不慣著他,直接提著他的後脖領子一路拖行, 老兩口則是低垂著頭縮著脖子唯唯諾諾的走在前面,再也沒了來時趾高氣揚的樣子。 出村的路上又碰見了回來交接夜班的楊平。 老兩口埋著頭只顧著走路壓根沒注意到他,還是楊平戲謔的聲音響起,二人才抬頭看過去, “喲,這不是我那黑心爛肝的大伯大伯孃一家麼?怎麼剛來沒多久就要走?” “咦?你們咋弄成這副人模鬼樣的?被打了?”楊平只差把幸災樂禍寫在臉上了。 王忠和黃四認得楊平,敏銳的察覺到他對老兩口的敵意後很配合的停下腳步不急著攆人。 老兩口知道楊平是在看他們笑話,臉色極其不自然的撇到一邊不去看他那得意的嘴臉。 楊平哪兒能放過嘲諷幾人的機會,瞥了一眼王忠手上提的楊大道, “喲,我這風光的好堂哥咋成這副樣子了?以前多光鮮吶?走在村裡誰不羨慕,咋這會兒連路都不會走了要人提著?” “該不會殘廢了吧?哎喲,那真是太可惜了,大伯大伯孃該多傷心啊,他們可就你這一個兒子養老了,殘廢了咋給他們養老送終啊?” 老兩口臉色難看極了卻不敢再反駁一句話, 他們來的時候以為可以仗二房三房的勢,態度自然囂張得意,這會兒被收拾得只剩半條命,哪裡還敢跟楊平嗆聲。 他們這會兒只盼著能平安回到桃枝村,別的再不敢肖想了。 三人生理心理都被打擊得不輕,尤其是楊老頭,他完全接受不了以往沉默付出的二房三房變得這麼自私惡劣,變得不再受他控制。 可如今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已經做不了二房三房的主了, 早知道他們會發達,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他們分家斷親出去! 楊平仔細欣賞三人的慘狀,堵在心中多年的氣總算是出了, “今天遇上你們真是喜事,我得趕緊回家給我爹孃上炷香,告訴他們這個好訊息,說不定過不久他們就能碰上你們了!” 楊平大笑著走了,回去後當真給他那早逝的爹孃上了香,在牌位前說了許久錢氏和楊老頭的慘狀才心滿意足的回房休息。 王忠和黃四繼續攆人, 到村口的時候王忠將楊大隨手一扔,楊大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要我說主人家該殺了你們一了百了才對,但主人家仁善,留你們條活路,下次再敢犯上來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還不快滾!” 老兩口嚇得一哆嗦,立馬小跑起來, “爹!娘!”楊大虛弱的喊道。 老兩口跑出去十幾步聽見楊大的喊聲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楊大腿斷了,走不了, 兩人又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回來, 錢氏即便胳膊沒斷也背不動楊大,只能由楊老頭來背, 但楊老頭年紀擺在那裡,要背起楊大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要不是老楊家這兩年日子難過,楊大瘦了很多,楊老頭怕是想背也背不動。 楊大雙腿廢了,移動只能靠兩隻手臂撐著爬,他好不容易爬到楊老頭背上,楊老頭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背上的楊大自然就成了肉墊被摔得不輕, 錢氏急得團團轉,想伸手去扶一把卻怎麼都抬不起手。 王忠和黃四冷眼看了會兒三人的笑話,確定三人不敢再進村找麻煩後轉身走了。 兩個煞神一走,錢氏才敢哭嚎起來, “老天爺啊!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我老婆子命苦,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要被不孝子孫打罵!老天瞎了眼啊!!” 楊老頭心裡煩躁得不行,他這會兒重新將楊大背好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偏偏錢氏還在那裡乾嚎, 嚎傷有個屁用! 要不是她那些年做得太過分,讓二房三房寒了心,他們又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要是當初好好對待二房三房,這會兒他們就是正經的老太爺老夫人了! 到時候做什麼都有人伺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怎麼還用回去過苦日子! 現在落得這個下場都是錢氏攪和的! 楊老頭氣不打一處來,瞪著錢氏‘唔唔啊啊’的叫喚像是在罵人, “老頭子你也在罵那幾個殺千刀的麼?” 楊老頭氣了個倒仰,指望不上錢氏,他只能多試幾次,總算成功把楊大背了起來, 錢氏嚎了半晌終於閉嘴,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 走了沒半刻鐘楊老頭便背不動了,只能將楊大放下來, 他想讓楊大爬一會兒,要是單靠他揹回去,怕是背到明日天亮都不一定回到家。 楊老頭沒法說話,指了指楊大又指了指路,再做出一個爬的動作示意楊大開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