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人被楊晚這番話嚇住,全都冒出一身冷汗, 是啊!他們光想著楊家仁善能大著膽子要補償,沒想過作坊起火人家會不會算在他們羅家頭上啊! 誰讓羅平安倒黴,偏偏是今晚執夜呢? 羅父支支吾吾道,“這……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沒有在作坊做工,要算賬也是找平安一個人算,跟我們可沒關係!” 變臉速度之快,楊晚看了都不由替羅平安心寒, 要賠償的時候上趕著來,眼看要被牽連了又急著撇清關係! 不過也不稀奇,畢竟自家也是過過這種日子的, 家裡子女多了,父母很難一碗水端平,起碼羅氏夫婦沒有像錢氏一樣盼著兒子死,不過是想借機圖財而已。 “行了快滾!在沒有查清作坊起火原因之前若是再來鬧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混不下去!” 羅家人縮起脖子,灰溜溜的走了,心中雖有不甘,卻不敢再說什麼, 生怕楊家真的把作坊起火的賬算在羅平安身上,到時候牽連到全家就不好了。 院子裡總算安靜下來,楊晚推開安置兩個傷患的房門, 羅平安和牛大山的外傷已經包紮處理好沒,血也止住了,李大夫和李採兒正給他們把著脈。 楊晚靜靜等了會兒,直到他們把完脈收回手才問道, “如何?他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李大夫面色有些凝重,“牛大山還好些,胸口這一刀看著兇險,倒沒有傷到心脈,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 “如今血已止住,過幾個時辰就能醒過來,若能熬過高熱期便能好轉,” “但羅平安的情況就棘手了,他的右手掌幾乎被砍斷,只剩一點皮肉掛著,斷沒有康復的可能,我索性徹底給他切除了,” “最嚴重的不是手掌,而是他胸口中的這一腳,這一腳踢斷了他三根肋骨,傷到了臟器,受了嚴重內傷,” “他能不能醒過來老夫實在沒有把握,只能聽天由命了。” 羅平安傷得慘烈,從傷勢上楊晚都能想象得出他是如何跟歹人拼命的, 他家人的品性是不太好,但羅平安這個人卻極其有責任感,要不然也不會為作坊拼到這個地步, 他的境遇有些像她那個便宜爹,犧牲自己供養一大家子人。 楊晚心裡重重嘆了口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同情也好,責任也罷, 羅平安這個人,只要他能活下來,楊家養他一輩子! “李大夫,用最好的藥救他,一切費用由我家來出,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行!” “若是需要什麼貴重藥材您儘管說,我去想辦法弄來。” 李大夫聞言立刻便提筆寫了幾樣藥材出來,他那個小藥房裡藥材並不是很齊全, 許多藥還得去城裡的大藥房買,但如今建州戰亂,城裡恐怕也沒幾家藥房開業,怕是也不好買, 不過楊家不一般,興許有別的渠道。 楊晚接過單子,立刻便叫管家來福駕馬車進城找清風樓的掌櫃劉能幫忙, 此時離天亮也沒多久了,等來福進到城裡剛好天亮,方便辦事。 李大夫一臉倦色,楊晚見狀便道,“李大夫,您要不先去客房歇會兒?” “不用,”李大夫擺擺手,強打起精神道,“他們二人傷勢危重,身邊離不得大夫,我且守過這一晚再說。” 李採兒心疼道,“阿爺,我來守著就成,您這幾日身子本就不爽利,還是多休息的好,” “若他們有異常我再去叫您過來。” 李大夫固執的搖搖頭,打趣道,“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不至於這麼脆弱,守一晚完全沒問題,” “倒是你,東奔西跑的滅了一晚上的火,該去歇會兒才是。” 村子為何多處走水,這兩個人是關鍵,他們與歹人搏鬥過,知曉線索,他必須保證兩人的安全, 至少得等其中一人醒過來再說。 “阿爺不去那我也不去,我跟阿爺一同守著!” 說罷李採兒便搬過來一條凳子坐在李大夫身旁,爺孫倆誰也說不動誰。 楊晚心情鬆快了些,笑道,“我叫人給你們煮些吃的過來。” 李採兒點頭道,“成,給我煮碗麵,要重辣,給我提神醒腦用,我阿爺的做清淡一些。” “好!”楊晚點頭應下後出了門。 楊沐柔見沒她什麼事之後也跟著出了門, “我去看看大黑二黑的情況!”話落便徑直朝明澤的房間走去。 楊晚又去叫了王忠和黃四過來,兩人換了身衣物,救人時受了些輕微的燒傷,頭髮糊了一片,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們沒有勞煩大夫,緩過勁來後便相互幫忙簡單處理了下,傷雖然不嚴重,但傷到的位置多, 處理起來廢了不少時間,這會兒也才堪堪處理完。 客堂裡,等候多時的村長等人總算能仔細問問情況了, 村長道,“說說你們進作坊救人的情況,可有看見可疑的人?” 眾人面色凝重,一言不發的等著二人敘述, 王忠搖頭道,“沒有看見可疑的人,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二人並不在專門供執夜人員休息的房間裡,” “我和黃四便立刻用休息室裡的棉被打溼後披在身上,沿著巡夜的路線分開找人,” “牛大山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