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富貴瞳孔巨震,死死盯著劉小翠懷裡的孩子, 他不信! 他強忍腹中劇痛仔細回想起那天的細節,明明劉小翠說了要帶孩子去看大夫,明明她搶到孩子跑了的, 明明那日晚上她回來懷裡還好好抱著孩子,還若無其事的給他們做了一桌子菜,孩子怎麼會死了呢? “怎……怎麼會?小軍怎麼死的?你當日怎麼不說?” “小軍怎麼死的?”劉小翠面色猙獰,一把扯住羅富貴的頭髮,將他的頭提高了幾分,動作粗暴強硬。 “你好好看看小軍,是你這個親爹一腳踢死他的啊!” “你看看小軍肚子上這個烏青的腳印,你再看看小軍這異常鼓起的肚子,這裡頭都是小軍流的血啊!” 劉小翠回憶起當日的情景,恨得雙目赤紅,“大夫說小軍肋骨斷了三根,肋骨又扎到了脾臟,那該有多疼啊!” “小軍臨死前還喊著肚子疼,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眼睜睜看著他疼死,眼睜睜看著他嚥氣,” “你說你為什麼要踢小軍呢?小軍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讓你這個做親爹的恨不得對他下死手?” 羅富貴雙目放空,腦中回想當日發生的事,小軍究竟做了什麼呢?他為什麼踢了那一腳, 似乎不是什麼大事,好像是說了什麼但他想不起來了。 “啊!!!”巨痛又一次襲來,羅富貴捂著肚子呻吟出聲,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流出涎水。 “疼嗎?小軍那日也疼,可是小軍失血過多,疼得都叫不出來。” 巨痛之下,羅富貴再沒精力去想其他,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朝劉小翠伸出手, “救……救我!快……叫大夫救我!”聲音嘶啞,似乎是從喉嚨裡艱難擠出的。 劉小翠找了條凳子抱著孩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 “救你?憑什麼救你這個畜牲?救了你誰來救我的小軍?” “他還那麼小,那麼乖巧聽話,死在你手裡我卻連報官都報不了,我只能自己來討公道啊!” 羅富貴巨痛難忍,止不住的呻吟道,“求你……救我,我錯了,我……不想死!” 劉小翠無情踢開羅富貴探過來的手,語氣森冷, “我那日也這樣求過你們!” “我什麼都答應,要錢也好,要命也罷,我求你們放開小軍,讓我帶他去看大夫,” “結果呢?” “你爹孃這兩個老不死的非要同我搶小軍,耽擱救治時間!” “你知道嗎?大夫說早一刻鐘送過去,小軍就能救活,可那一刻鐘生生被你們耽擱了,” “如今輪到你自己身上,你能體會到我當時的處境了麼?能感受到小軍的痛苦了麼?” “老天有眼,竟沒讓你痛快的死了,正巧讓小軍和我看看你這個畜牲是怎麼死的,” “好好受著吧!這是你欠小軍的!” 劉小翠抱著孩子坐在凳子上,就這麼看著羅富貴在地上痛苦翻滾呻吟,指甲在地上摳出一道道血印, 求生的本能驅使他朝堂屋外爬,奈何渾身無力且巨痛難忍,堪堪爬出兩步的距離便再次痛苦的翻滾起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約一刻鐘,一刻鐘後羅富貴終於沒了聲息。 從羅富貴身上,劉小翠似乎能想象出羅家其餘三人死前是如何痛苦掙扎的了。 “小軍,你看見了麼?娘幫你報仇了,你可以好好投胎去了,這次可要選個好人家,莫要再吃苦了。” 屋裡的一切劉小翠沒動,她抱起孩子出了院門,一路來到後山早就挖好的土坑旁。 她小心將孩子放進去,一點點填上土,壘出一個小小的土包, 因土坑是先前就挖好的,這個過程只花了不到一刻鐘便完成了。 老一輩留下的規矩,早夭的孩童不能留墳頭不能留碑,其中說法有很多, 但劉小翠更願意相信其中一種,說閻王爺憐惜孩子早夭,孩子下去後會優先為他們尋求好去處重新投胎, 若留了墳頭和碑,孩子部分魂魄和氣運會被拘在陽間,無法完整的去投胎。 劉小翠自然希望小軍能早日投胎,所以土包壘得很小,不注意看壓根看不出來。 做完這一切,劉小翠才起身朝楊家走去。 ……… 劉小翠敲響了楊家大門,動作急切。 王忠剛開啟門,她便著急問道,“救命!李大夫可有在這裡?” 來人是作坊的女工,且先前小草將人領進來過,王忠沒有為難她,立刻將人領了進去。 李大夫同李採兒都在,劉小翠連忙說明來意, “李大夫,我家裡出大事了,好像出了人命,煩請您辛苦跑一趟看看。” 羅家四口人全死了,且是在她家裡死的,必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死因來堵村裡人的嘴,同時洗清她的嫌疑。 李大夫聞言一驚,她記得劉小翠,兩日前曾抱著一個重傷的孩子找過他,事後又聽小草說了些關於她的事, 知道她跟夫家和離了,是個獨自帶女兒過日子的可憐婦人, 今日找上來說家裡出了人命,難不成是她女兒出事了? 李大夫趕忙收拾藥箱,一邊收拾一邊問,“你詳細說說情況,老夫好有個大概診斷。” 劉小翠道,“我前夫一家四口好似得了什麼急症,我剛下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