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阿紋正躺在臨時搭建的手術檯上。

不同於在急診室時，他們給蘇小小用桌子拼湊的臨時手術檯，他這裡更簡陋，更不惡劣。

渾身溼噠噠的，那股潮氣隨著海風，一點點的滲透到骨子裡。

冷。

冷的讓阿紋承受不住。

睜著眼睛，躺在手術檯上，看著一旁忙碌的鴻慄，阿紋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眼裡，滿是絕望。

司浩辰見狀，不禁笑笑。“怕嗎？”

“……”

阿紋咬著唇，沒有開口。司浩辰也不糾纏，只是淡淡的繼續，“同樣是躺在簡陋的手術檯上，同樣是做一場手術，說來，小小當時應該比你現在更絕望、更害怕吧？畢竟，你是要除掉她的孩子，而我們是要救你的命。相比之下，你

應該高興才對。”

“司浩辰……你……夠狠。”

阿紋聽著司浩辰的話，許久才生硬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之後，他再不開口。

司浩辰聽著阿紋的話，不由的笑了出來。

摩挲著下巴，他微微點頭。“我本來就是個心狠的人，所以從一開始，你聽了葉瑾言的話，想要對小小下手，想要對付我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準備。”

說著，司浩辰看了看鴻慄。

“麻醉就省了吧，直接給他手術。記得，子彈清理乾淨了，外圍的腐肉，也都清除掉，免得感染。”

話，句句是為了阿紋好。

可是，阿紋聽來，卻從骨子裡泛出了一絲恐懼。

眸子陡然睜大，他慌亂的看向司浩辰。“司……司先生，別這麼對我，我告訴你葉瑾言的秘密，求求你放過我一次，我……”

“晚了，鴻慄，開始手術。”

凜冽的說完，司浩辰大步離開。

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再安排什麼了。

至於阿紋口中所謂的秘密，是不是真的能稱之為秘密，那都不重要。因為，鴻慄和他們的人，總有辦法，將那些話都審出來。

他只要等著聽訊息就好。

……

這一夜，註定是忙碌的。

司浩辰從倉庫離開，卻沒能回醫院陪蘇小小。

他去了墨以楓那，一方面，他要安排人去追蹤邱念紫，另一方面，他也要安排人，將和蘇賀年相關的事件，全都找到證據，加以佐證。

否則，他從葉瑾言那套出來的話，全都沒用。

這是個大工程。

墨以楓、簡霖、顧茗深、連帶著何濤、以及驚鴻的幾個人，全都逃不掉被司浩辰奴役的命運。

忙。

他們忙的不可開交。

司浩辰再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上午十點多了。

他推門進蘇小小的病房，卻發現，床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蘇小小的影子。

心，驟然懸了起來。

司浩辰心慌的厲害，他快速進門，去了病房內的專用衛生間。火急火燎的推門進去檢視，他根本沒敲門。

一進門，司浩辰就聽到一聲尖叫。

“啊……”

“小小，”司浩辰看著蘇小小，坐在馬桶上，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他的心稍稍安穩了幾分，“小小……”

“小小屁啊小小，趕緊出去出去。”

將手裡的手紙，搓成一團，蘇小小將它當成武器，氣惱的扔向司浩辰。

媽蛋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本想著病房沒人，她也不用避諱什麼，進門的時候她就沒反鎖門，這一點的疏漏，就讓司浩辰闖了進來。

氣死她了。

這樣子，好尷尬。

聽著蘇小小的話，看著她羞紅的笑臉，司浩辰嘴角微揚。也不出去，他雙臂環胸，得意的依偎在門口。

“出去幹嘛？我在這裡等你。”

“這種時候，你等個鬼啊。趕緊出去……”再被他看下去，她估計得便秘。

好丟臉。

司浩辰微微搖頭，“我就喜歡等著你，不論什麼時候。”

“……”

“小小，需不需要幫忙？”

不但不退，司浩辰還得寸進尺。臉上帶著笑意，一步步的走進來，他直接站到了蘇小小的面前。微微彎下身子，與蘇小小四目相對。

蘇小小真的恨不能啐他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