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裡出來的人,是雷鳴。
和其他人一樣,雷鳴身上穿著橘紅色的囚服,手上、腳上扣著重重的鐵鐐。
秦飛的思緒再一次混亂。
雷鳴也被抓了?
之前其中一個猜想被瞬間推倒。
曾幾何時,秦飛認為這也許就是一次反審訊訓練,甚至覺得是雷鳴在背後主持。
現在雷鳴的出現打破了這個猜想,恐怕事實的真相只有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結果——大家的確被俘了。
“我很佩服諸位對自己國家的忠誠,雖然你們從不承認,但是我卻知道你們是軍人。”
奧斯莫諾夫在所有人面前揹著手,踱著步,目光慢慢掃過每一個人。
“不過我要提醒諸位的是,你們這種行動方式已然侵犯我國的主權,如果你們的身份得不到確認,那麼就代表你們只是一群非法入境的匪徒,我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對待你們,不必遵守任何國際公約。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
“我甚至可以將你們的照片登載在報紙上,然後公諸於眾,這樣做,你們將沒有任何退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自己效忠的國家,更別提回到你們的軍隊裡去。”
現場一片寧靜,只有風掛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
奧斯莫諾夫發現自己的威脅並沒有取得任何效果,顯得有些失望。
“很好,既然你們都打算放棄選擇自己應有的權利,寧願一條道上走到黑,我就成全你們,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鋼鐵做的,是不是真的能承受住任何折磨!”
他回頭,朝自己手下示意。
幾名蒙面的大漢衝上來,將雷鳴架出隊伍,拉到三十米外的一堵牆邊,讓雷鳴面對牆壁站好。
所有人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沒有人吭聲,也沒有喊叫。
每一名203分隊的隊員都強忍著胸中已經波浪滔天一樣的情緒,因為誰都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表現出關切,等同於越容易被抓住弱點。
只能忍。
特種部隊成員就必須具備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理素質。
奧斯莫諾夫雙眼如同狐狸一樣,依舊在每個人的臉上巡弋。
他在找,找每一個人的情緒變化。
只要這些人有任何暴怒的行為,代表著自己的心理戰術成功。
和安東尼不一樣,奧斯莫諾夫強調的是心理戰,始終認為這才是審訊的最好手段,至於安東尼的拷打逼問和下藥,在少校同志看來簡直就像下水貨一樣上不得檯面。
來來回回掃了兩次,他再次感到了一種無奈的挫敗感。
這些隊員每個都以標準的姿勢站立著,目不斜視,雙眼微抬,似乎看著遠方,沒有一個人朝雷鳴的方向多看一眼。
“我聽說,Z國軍人對於戰友情誼是相當看重的,當然,這在任何一個國家的特種部隊都一樣。”
奧斯莫諾夫不甘心道:“如果我告訴你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思考,我在一分鐘時間後將會朝你們的這名……”
他走到雷鳴的身旁,站定。
然後抬手看著手錶,嘴裡開始倒數。
“60……59……58……”
隨著每一次倒數,秦飛的心跳就開始加劇。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這是雷鳴,是自己的教官,從前的反審訊課程裡,沒有提及如果向自己的教官開槍應該如何應對。
空氣似乎凝結起來,陽光毫無由來地暗淡下去,起初一片明媚的景色彷彿被一片烏雲掠過,擋住了所有的光明。
“30……29…………28……”
秦飛的脖子忍不住動了一下,他朝自己身旁的徐武偷偷掃了一眼。
徐武的臉色不知道是因為受到幾天的折磨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比停屍房裡的死屍還要蒼白。
每一個人,都在接受著心理上的煎熬和壓力。
這不是演習……
難道真的不是演習?
秦飛覺得自己就要神經錯亂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有生以來,他第二次感覺到無能為力。
第一次是父親走的那天晚上,這是第二次……
“10……9……8……”
“放下槍!放下槍!”
秦飛第一個吼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秦飛身上,裡面的內容複雜,也許沒人知道應該怎麼做,也許秦飛做的只是他們一直想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