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飯市已過,客人一個個買單離開,老兵湘菜館裡漸漸冷清下來。
趙鑫一個人待在小桌子旁,面前擺了兩個小菜和幾瓶啤酒。
仰頭喝了一杯,趙鑫又自己為自己滿上一杯。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按在了趙鑫的手上。
“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趙鑫抬頭一看,是何小燕。
“沒事,今天領了工資,雙份。”趙鑫努力擠出笑容,安慰小燕:“我只是給自己加次菜而已。”
何小燕扁了扁嘴,在趙鑫對面坐下來。
“趙鑫,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趙鑫愕然。
何小燕說:“我知道你被開除了。”
趙鑫一愣,旋即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何小燕說:“白天你的同事在附近裝線路,他們來這裡吃飯,說起了你……”
趙鑫低聲罵了一句:“那幫大嘴巴……”
“他們說,公安局的人去單位找你了,你們老闆怕你惹上大麻煩,就把你開除了。”何小燕說:“是為了那天的事,對嗎?”
“咳——”趙鑫一揮手,“別聽他們亂扯,我早就想走了,工資又不高,又沒啥前途,學不到有用的手藝,你放心,小燕,就你趙哥這種技術人才,去哪都能有口飯吃,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幹個體戶!”
說完,咧嘴笑了。
何小燕也被趙鑫的樂觀感染了,忍不住也跟著噗嗤一笑。
她一笑,趙鑫就看傻了。
一口啤酒含在嘴裡,差點沒流出來。
何小燕看到趙鑫那副失魂落魄的傻樣,忍不住俏臉一紅,嗔道:“你幹嘛老盯著人看?”
“唔——”趙鑫猛地清醒過來,擦了擦嘴角:“沒啥,忽然想起點事了。”
“想起什麼事了?”何小燕問。
趙鑫皺著眉頭說:“那天那個秦哥,你覺得他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厲害?一個電話過去,公安局長都要客客氣氣的,還有部隊的人也來了。”
“我不知道……”何小燕搖搖頭:“我也猜不到,不過那個秦哥的的一雙眼睛好嚇人。”
“嚇人?”趙鑫想起秦飛的目光,尤其是望著劉浪那些人的時候,的確殺氣爆棚,讓人不敢直視,“嗯,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兒感覺……奇了,難道他是個部隊裡的軍官?沒道理啊……他那個年紀,差不多是我同年的兵,就算比我早一兩年也不至於那麼牛啊……”
“別猜了。”老何突然出現在桌旁。
把圍裙一脫,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老何坐下,取過一個杯子倒上啤酒喝了口。
“秦飛是部隊上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部隊,是特種部隊……”
喝著酒,老何若有所思地回想秦飛在這裡的每一個細節。
“老何,他說他跟我一樣,在偵察營服過役。”趙鑫不大相通道:“不就是個偵察兵嗎?這年頭,當過兩年特務連的都敢說自己是特種部隊了,你不會把偵察兵也歸到特種部隊的範圍裡去了吧?”
“你小子懂什麼?”老何不客氣道:“一個普通偵察營計程車兵,一個電話,讓總部的一個上尉過來?”
“總部?”趙鑫眼睛圓了。
“你沒看到女上尉開的那個SUV的車牌?總部的。”老何說。
“喲?老何你可以啊,我都沒那麼熟悉,你退役那麼多年了,還那麼清楚?”趙鑫半開玩笑道:“你該不是吹牛吧?”
老何哼了一聲:“我有個戰友至今還在總部裡當高參,前兩年我去京城辦事經過的時候,他出來請我喝酒,開的車就是這種牌照。”
想了想又道:“秦飛的身份,你就別打聽了,對你沒好處,他的身份我相信是絕密的,這人是上過戰場的,你看過他的手嗎?還有臉和脖子,都有傷疤,那些不是普通的傷疤,也不是訓練來的,是打仗時候彈片劃傷和槍彈傷,如果他脫掉上衣,我保證你會看到更多。”
“嚇!”趙鑫端著啤酒,放在嘴唇邊半天都倒不進去,老何的話太嚇人了。
和秦飛雖然相處了不到一個小時,但趙鑫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幾乎和自己同齡的人居然會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可是又是哪的戰場呢?
門外忽然射來兩束燈光。
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門口。
老何透過玻璃門,有些驚訝地望了出去,自言自語道:“這麼晚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