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每個人心裡都在衡量開門和不開門的後果。
哈姆是個酒鬼,這在村裡都是出了名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既然是村裡的人在敲門,當然也會知道哈姆到了晚上都會喝得醉醺醺的,一般來說不醒來開門也屬於正常。
這就是秦飛並沒有馬上開門的原因。
而米斯特和尤先科恐怕也是這麼想。
三人似乎有著極大的默契,都沒有第一時間把門開啟,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後傾聽。
放一個人進來的危險『性』不在於能不能制服對方,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一個fsb間諜,兩個頂尖的特種部隊成員要擺平一個老頭兒不是什麼難事。
麻煩就麻煩在,一旦制服了門外的這個阿伊爾,那麼接下來怎麼處置他?
最好的辦法只能是將他也並捆了,和哈姆一起當難兄難弟。
不過沒人敢保證一點,那就是阿伊爾的家人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家庭成員不見了,也許阿伊爾在出門之前還告知了他們自己將要前往的地方。
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還有三個半小時,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之前在羊圈裡,三人都覺得自己要凍僵了,而現在,所有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不光是因為室內溫度高,更是因為事情再次墜入了不可預測的深淵。
所幸的是,在敲了一陣門之後,門外的阿伊爾失去了耐心,他也許知道哈姆的生活習慣,所以自言自語嘟囔了幾句,似乎在抱怨天氣太冷。
冷,對方就不可能久留。
秦飛心裡暗暗祈禱,這個老傢伙快點離開。
終於,他聽到了腳步挪動的聲音,阿伊爾似乎決定離去了。
三人暗自鬆了口氣。
啪——
餐廳裡突然傳出響亮的物體落地聲,有物體重重倒在地上。
所有人猛然回頭,發現哈姆竟然醒了!
法克!
這個已經喝了兩瓶土釀的伏特加的酒鬼剛才還鼾聲震天,現在居然醒了!
他不但醒了,還自己掙扎著挪動了椅子,讓它連任帶著自己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正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埋伏在門邊的三人,似乎明白了自己遭遇了什麼,於是像條蛆蟲一樣拼命扭動著身子,試圖發出更響亮的聲音告訴門外的人自己被綁架了。
如果不是嘴裡塞著破襪子又綁住了繩子,他一定吐掉臭烘烘的襪子然後像被在脖子上捅了一刀的豬一樣慘叫起來,製造出最大分貝的聲音讓人過來幫忙!
米斯特呲著牙,皺著眉,小心翼翼挪回了餐廳裡,將帶著消聲器的槍口頂在了哈姆的左太陽『穴』上,豎起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
哈姆摔倒的聲音很響亮,即便在風雪交加的夜晚,即便隔著門板,仍舊將剛剛轉身沒走兩步的阿伊爾重新吸引回到了門邊。
“哈姆!是你嗎?!你這個蠢貨!酒鬼!是不是又喝醉了!?我找你有急事!!開門!”
一連串的催促,讓所有人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槍是個不錯的東西,至少能夠給人恐懼感。
如果給再多一點時間哈姆思考,也許他會選擇無視米斯特的槍口繼續試圖掙扎和大喊,只不過,他還是個正常人,正常人被一支黑洞洞而且冰涼涼的槍口懟在太陽『穴』上的時候,心理上承受的壓力是不可想象的,會下意識按照持槍者說的去做。
哈姆就是這樣。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一雙小眼睛裡流『露』出無限的恐懼和哀求,似乎在央求米斯特手下留情。
門外的阿伊爾似乎再次失去了耐心。
低溫總是令人不像在寒冬的深夜裡站在空曠的地方承受刺骨的寒風。
在敲了兩次門後,他再次放棄了想進屋的想法,罵罵咧咧地離開。
等阿伊爾走遠,秦飛覺得自己內衣全被背上滲出的汗水浸溼了。
“該死的,差點沒嚇死!”米斯特也癱軟了下去,坐在了哈姆身邊,然後看看這頭牲口一樣躺在地上,有著滑稽的地中海頭髮的胖子,忍不住用槍托手柄輕輕在他光溜溜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再敢『亂』來,我一槍崩了你!”
哈姆忽然後悔了。
之所以後悔是因為他發現其實剛才自己就應該不管不顧地呼救。
原因很簡單,潛入自己屋子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