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回到家裡,關了房門。
她想著上回忘了問周長豐,怎麼聯絡他?
今日的事情,有必要與他商討一下,問問他的意見。
她換了衣服,對著鏡子開始挽頭髮,挽著挽著,發起了呆。
鏡子裡的人兒,愈發出挑了,朦朦朧朧的,乍一看,自己都要楞一下。
想著小鄭氏說的,面孔白皙,高鼻樑。
自己還真的像蘇成君麼?
她瞧瞧盒子裡,伸手挑了一大坨的面膏,仔細地抹勻稱了。漸漸地蜜色的面板現了出來,看去沒有這麼扎眼了。
她晃了晃腦袋,幸紅額頭高,向後梳齊了,倒也就是一個雌雄難辨的公子。
大秦朝不乏風流俊俏的男子,更有那富家公子,喜歡穿花衣,塗面脂的,薰衣才出門。
是以,蘇暖這樣的,倒也不怎麼惹人注目,至多是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只是,再大了,這體態上就顯了出來。
她懊惱地低頭瞧瞧,現在穿著薄薄的冬衣,尚能遮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有點遮不住了。
這具身子現在開始發育得有點迅猛,特別是那胸部,已經初見溝壑,用那白綿布纏繞了兩層,才行。
她每回子更衣的時候,都避著丫鬟們,生怕說漏了嘴,被小鄭氏知曉了,又得嘮叨。
她回炭粉粗粗地畫了眉毛,換上新做的袍子,對鏡仔細打量了,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小荷,一臉笑容:“小姐,木青姐姐去約車了,奴婢和您一道走吧?”
蘇暖點頭,帶著小荷出了門。
一路上,小荷腳步輕快,手裡挽著一個籃子,裡頭是一些點心。
小姐難得帶自己出門,今日可以出去,很是開心。
到了鋪子裡,蘇暖就見一個身影正勤快地在擦洗桌子,見她來,跑上前:“公子來了。”
一邊去搬了凳子來。
蘇暖笑吟吟地瞧著少年的臉,說:“可還習慣?”
這個少年正是張成。
鋪子里正缺人,蘇暖留了他下來,與興兒一起打理。又見他識字,還會書寫,原來之前一直讀書。
就叫他幫忙記賬。
如此,蘇暖倒是可以騰出時間來去專心蒐羅貨物。
張成很是勤快,人也聰明。
蘇暖有時候瞧著他,都覺得可惜,也試著問過他是否還想讀書?
他答得倒是爽快,說不想。他其實一直喜歡做生意。只是他爹一直想他科考入仕,這才一直在學堂裡唸書。
蘇暖看著他平靜的眸子,不似作偽,也就作罷。她倒是相信張成的話,因為還真的有人天生喜歡做生意,就像華明揚。
張成確實有做生意的頭腦,幾日下來,就把賬目理得井井有條,出入清楚。
店堂裡的佈置,他也提出了不少的意見。
蘇暖直覺自己是得了一塊寶了。
她看著張成,忽然想起一件事。
“張成,你過來。”
她招手。
張成放下了手頭的東西,靠近幾步。
蘇暖輕聲說了一番話,盯著他的眼睛:“可是記清楚了?知道怎麼說?”
張成點頭,臉孔發光:“公子放心,必送到。”
說完,撣了撣衣袖,一路跑了出去。
眼看著張成消失在門外了。
蘇暖緩緩地靠在圈椅上,對興兒說:“把那個香爐拿出來,擺在那架子最上層,依舊擺在昨日那個香爐的位置。”
興兒依言重新擺放。
她目光睃巡了一會,滿意,這才看著窗外,眯了眼不作聲。
張成去送信,不知什麼時候能送到?
周長豐在宮內值守,應該與鄭卓信一樣,午時要換班回來。
不知張成能否見到他?
她伸手拿過面前的一個青花梅瓶,緩解撫摸著出神。
一直等到未時初,張成才跑了回來,喘一口氣,到了蘇暖跟前。
“周大人說,曉得了,說是晚些時候會親自過來這裡。”
張成的臉紅撲撲的,眼裡閃著光。
那個周大人眼神好生銳利,直到他說是蘇藝軒的夥計,才柔和下來。
蘇暖一直等到天傍黑,也沒有等到周長豐,估計他不會來了,也就略收拾了一下,回去了。
剛到巷子口,就見有人叫了一聲,木青回頭,驚喜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