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抬頭望天,什麼時候開了太陽,陽光從雲層衝照射下來,亮亮地照在街道上,面前的石欄杆上,暖洋洋的,亮堂堂的。
“開太陽了!”
有人說,是個老媼。
她很老,頭髮全白,稀稀落落,卻梳理得一絲不亂,仰著缺了牙的嘴,笑得歡快,那一臉的皺皮似乎也都舒展了開來。
蘇暖忽然就笑了起來。
“走吧!”
她揚了頭,沿著街道往前面走去,走了一程,身後有馬車馳過,經過蘇暖與木青身邊,飛快地向前奔去。是華明揚那輛車子,很是寬大,裡頭可以坐下五六個人。
蘇暖笑微微地,依舊向前走著。
一路無話。
到了鋪子裡,卻是有人在等她。
她忙上前兩步,卸了背上的筐子:“周大哥,幾時來得?”
她進裡頭去洗手,很快出來。
“周大哥,勞你久等!”
她看著周長豐,一臉鄭重:“是有什麼眉目了麼?”
周長豐也坐了,斟酌了一下說:“我尋到了當日景妃宮中的人,這件事情她大概知曉......我正在核實一件事情,等有了眉目我在告訴你。你,這是從哪裡來?”
蘇暖笑一笑:“出去轉了一轉,對了,周大哥,我想問一下,這北城與東城的好像相差很大。怎麼會集上有人打架,官差也不管的麼?”
周長豐看著她,蘇暖就約略地把北城市集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周長豐皺緊了眉,說:“早就聽說本城的治安亂,那裡住戶散亂,每年進這上京,買不起房子的都租住在那一塊。散漫,人口雜。卻是原來不假。你今日所見定不是一日之事……你下回不要去那裡,太亂。”
心下卻是想到前幾日軍中賭博的事情,想著東城計程車兵太過空閒著,哪回讓他們去北城值一回勤。
又想到鄭卓信,前幾日他說得一番子話:“軍隊的軍紀必得嚴明,但是不能太死。太死了,容易亂。”
他知道說得是前兒打軍棍的事情。
鄭卓信好這個,他自然知道。
他搖頭,想到眼前蘇暖是她的表妹。
他不再說話,起身告辭,臨到門口,卻是不安地動一下身子,指了指地上一個罈子說:“這個,是我娘叫我送來的。自己做的,很甜。你嚐嚐看。”
說著,就急匆匆走了,一會就不見了。
蘇暖這才看見門邊地上一個罐子,罐口蓋了一層花布,用布條紮了個蝴蝶結。
想到周長豐就那般抱著它,一路走過來,和他那張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不由失笑。
輕輕揭開,裡頭是一罈子酒釀,潔白,中間一汪碧汪汪的水。
蘇暖立時口舌生津:“木青,拿個瓷勺子來。”
很快,她挖了一塊,填進嘴裡,眯起了眼:“好吃。”
心下爽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