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厲閆平這一走,就是一個月後又一個月…… 村民們沒有等到厲閆平回來,卻等到了朝廷的賦稅和徵兵。 當初,厲閆平指天發誓,說了最晚一個月就能回來。 到時候,大家都能得到相應的報酬。 一個月,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然而,兩個月過去了,厲閆平卻一點訊息沒有傳來。 一時間,厲家村裡猜測無數,然後就是突來的賦稅,還有徵兵。 如果是之前,厲家村的村民們,再如何窮,也能摳出點銀子來交賦稅和應付徵兵。 可是現在,厲閆平遲遲未歸,他們根本拿不出任何錢。 於是乎,賣兒賣女,賣田賣房的人不計其數,就是為了交稅,免兵役。 那段時間,最難熬的恐怕是厲閆平的家人。 因為他們同樣也是掏空了家底去支援自己兒子,現在不僅要湊錢交稅,還要忍受村民的怨恨和謾罵,甚至報復。 厲閆平未出嫁的妹妹,甚至被人拖到小樹林裡連番侮辱,最後不堪承受這麼大的傷害和打擊,直接跳河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在洩憤。 找不到厲閆平,就只好去找他的家人報復。 這件事鬧得很大,厲家的人和村子裡的人徹底反目,村長根本就無法調和。 “……混亂不是隻有這一次,在村子裡亂的時候,山上的山匪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訊息,說厲閆平賺的錢都藏在了厲家村,於是一天夜裡,山匪殺入了村子裡,殺掉了所有的人,而那些厲家村的村民們在臨死之前,都在詛咒厲閆平……詛咒他不得好死,世世代代都難得安寧,子子孫孫都會死於非命……” 厲瑛說完這些陳年往事後,沉默了一會,才嗤笑著繼續道:“你聽到這裡,是不是也覺得厲閆平該死?” “難道其中有隱情?”元漪眨了眨眼。 厲瑛頷首,“是的,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當初厲閆平帶著那三百多兩,再加上自己這段時間做生意賺來的近千兩銀子,去了南邊的城池,也的確做成了那筆生意,資本翻了足足十番。” 厲閆平揣著一萬多兩的本錢,又在處處都是商機的南方城池,他怎麼會甘心就這麼離開? 他當時想得極好,既然都到了南邊,那麼抓住機會多賺幾筆錢,到時候帶回去還給鄉親們的錢不是更多嗎? 結果,還真是讓他找到了一樁更好的生意,就是採買海外番邦喜歡的商品後,隨船出海將商品高價賣給番邦,換來番邦的特產,再回到國內賣出去。 這麼一來一回,蘊藏著巨大的暴利。 厲閆平並不是衝動的人,他仔細算過,只要跑這一趟,他手中的一萬多本金,就可以變成十幾萬! 這可是十幾萬的銀子啊! 厲閆平怎麼能不心動? 而且,算著時間,就算跑這麼一趟,他最多也就是晚回去十來天罷了。 雖然晚歸,但到時候他帶著豐厚的報酬回去,相信鄉親們也會原諒他的遲歸的。 “厲閆平把什麼都算好了,卻唯獨沒有算到海上的天氣,不是他能控制的。那一次出海是厲閆平第一次出海,他遭遇了海嘯,海盜……幾乎是九死一生的把這樁生意做完。但是,回家的時間也超過了原本約定的時間一個半月。” “回到南邊城池後,厲閆平來不及休息,就帶著賺到的錢急急忙忙回鄉。然而,回到家鄉後,迎接他的卻是殘垣斷壁,一個個墳堆。” “向周遭打聽了他離開後發生什麼事後,厲閆平崩潰了,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晚回來。” “最後,他釋出高價懸賞,要屠盡那夥山匪,又花錢重建了厲家村。可是,村子可以重建,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厲閆平便修了一座厲氏宗祠的宗墓,又花錢買了不少奴隸,讓他們住在厲家村裡,世世代代做厲家村的村民。” “從那以後,厲閆平依然在做生意,而且越做越大,也越來越有錢,甚至後來成為了第一皇商。但他也有一個習慣,或者說是厲家的家規。那就是,守信,守諾,無論面對多大的利益,都要堅守這一點。” “詛咒的事,一開始厲閆平並未往心裡去,甚至因為心中的愧疚,覺得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而那個時候,厲家也的確沒有出什麼事。一直到幾代之後,厲家的後代,幾乎每一代都有意外身亡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厲瑛把詛咒的事,都告訴了元漪。 元漪聽完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能說這厲家的先祖,還真是夠傳奇的。 或許是故事太讓人回味,所以在厲瑛說完之後,茶室裡久久都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厲瑛打破了沉默:“厲家是不是因為詛咒我不能確定,但是就算是厲家的詛咒,為什麼我這個女兒沒事,厲家的媳婦卻出事了?” 嗯? 元漪抬眸看向厲瑛,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厲瑛主動找她聊天的目的了。 恐怕,那麼多年來,厲瑛心裡也一直在尋找答案吧! 想要知道一切的人,不光是厲霆川,還有厲瑛。 而促使厲瑛想要知道一切的動力,或許是因為…… “我聽淇淇說過你的事,也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