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的哭聲,在元漪耳邊響起。 她並沒有去看一眼,而是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站在了病床前。 躺在床上的女子,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五官輪廓帶有幾分英氣,臉色很差,眉宇間彷彿有化不開的疲憊。 最明顯的就是她的嘴角,即便是在昏睡中,嘴角也是不自覺向下拉的。 但這些,並不是元漪想要看的。 她看的是女人眉宇間凝而不散,旁人不可見的灰色霧氣。 那是厭勝之術起作用後,產生的詛咒之力! 看來,她遲遲不醒,生命垂危,就是因為這個詛咒之力。 只要將詛咒之力消除,女人也能化險為夷。 “你是誰,要幹什麼?” 就在元漪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 元漪伸出去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在男人的質問後,又默默地收回來,揣在了白大褂裡。 她淡定轉身,眸光清冷地看向阻止她的男人。 是床上女人的丈夫。 在元漪轉身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收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陰狠。 也因此,他流露出了幾分心虛導致的慌亂。 “你是什麼人,要對我老婆做什麼?”或許是真的緊張,又或許是為了掩飾心虛,劉廣文快步地走到病床前,將元漪隔離開。 “……”醫生。 老兩口疑惑地看向元漪,老母親都還未來得及擦掉眼淚。 在一旁觀望的巡探和滇蘑菇的店長也走過來了。 田媛緊張地咬唇。 她可是知道元漪假扮醫生的事,萬一被抓包了那怎麼辦? 普通人對巡探有著天然的敬畏感,尤其是在巡探越來越近的時候,田媛越替元漪擔心。 她本來想讓醫生幫忙解釋一下,可是無論她如何拼命使眼色,醫生都無動於衷。 醫生心裡也苦啊,他對元漪完全不瞭解,元漪也沒說要他怎麼配合,他能做什麼呢? 把自己的白大褂借給她穿,就已經是違反職業道德了。 所以,醫生決定保持沉默。 “我是什麼人,你看不出嗎?”元漪淡定無比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在巡探開口之前回答了劉廣文的問題。 果然,在她說出這句話後,走過來的巡探停下了腳步,只是帶著審視的看向元漪。 元漪對這個眼神視若無睹。 不是她不願意把079部的身份擺出來,而是因為溪市只是一個小城市,這裡的巡探不會知道079部的存在。 她把工作證拿出來了,對方恐怕不僅不會相信她,反而會先把她控制起來,等一層層上報核實她的身份後,才會配合她行動。 她能等,床上的女人可不能等。 無視了巡探後,元漪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劉廣文身上,“你不是病人家屬嗎?為什麼妨礙我為她檢查身體?” “我、我只是擔心你……”劉廣文被她的眼神看得冷汗直流。 彷彿,他覺得眼前的醫生知道些什麼。 可是,怎麼可能呢? 不!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擔心我?我是醫生,只會救人治病,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害你妻子?還是說怕我救她?” 元漪的理直氣壯,將劉廣文承託得格外心虛。 “我不是,我沒有!”劉廣文慌忙否認。 只是,他這樣的反應,落在有經驗和有想法的人眼中,就是心虛了。 一時間,病房裡的局面扭轉,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廣文身上,有審視,有疑惑,有猜忌…… “你們簡直不可理喻!”劉廣文直接衝出了病房,彷彿要逃離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巡探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想了想後也追了出去。 病房裡的氣氛再次變得古怪起來。 老婦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元漪面前,目光希冀的看著她:“醫生,您能救我的女兒?” 老人的眼睛裡,沒有別的訴求,只是希望她的女兒能平安。 望著這麼一雙眼睛,元漪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 “好好、好……拜託您了!”老婦人眼淚再次滾落。 她退步,站在了元漪身後,用自己的身子為元漪和病床上的女兒豎了一道牆。 此時的老人,不再去想元漪到底是誰,剛才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只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能夠救她女兒。 誰要阻止,她就和誰拼命。 田媛想了想,也走到了老婦人身邊,與她一起阻止其他人靠近。 “都出去!”老婦人對病房裡的其他人說,連自己的老伴也包含在內。 …… 一分鐘後,病房裡除了躺著昏迷不醒的女人之外,就只剩下元漪了。 沒有人打擾,元漪也可以專心的拔除女人體內的詛咒之力。 這個詛咒之力,只是靠普通人的念力透過了厭勝之術而形成的,所以要拔除不難。 元漪只需要將自己純淨的玄力傳入女人體內,幫她梳理一遍經絡就可以將詛咒之力拔除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根除。 相對應的厭勝之術沒有破除,那麼詛咒之力還會重新在她體內凝聚。 到時候,床上的女人還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 嗡! 女人眉宇間晦澀的氣體被元漪的玄力打散,飄出了體外,自動被天地淨化。 當詛咒之力被清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