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天三夜過後,他心心念念萬分緊張期盼著醒來的人兒,她是醒來了,可醒來的人,卻不再是她。
多麼可笑的結果,多麼詭異的畫面,多麼讓人難以想象的結局。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妻子真正的身份,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加上後續他們接觸中他了解到的那個真正的她,博才多學,才華橫溢,完全不可能是最初的那個施洛辛,他也不會相信妻子身上發生的那樣荒誕的事情。
所以,當懷中人兒醒來,那受驚的眼神,緊張的表情,對他的十足抗拒,完全將他看作一個陌生人時,他也沒有吃驚。
只是內心彷彿空出了一個大洞,那裡再也長不出蔥綠的植物,變成了荒蕪的沙漠,寸草不生。
“我們,是不是認識?”看著眼前對視著自己的男人,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她憋不住了,索性自己開口先問了。
施洛辛感覺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整個人靠在躺椅上,想要挪動一下身體的力氣也沒有,記得她剛才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就和這個男人依偎在一起,而且還是她此刻躺著的這個窄小的躺椅上,那親密的舉止,還有剛醒來看到男人看她的眼神,雖然有些不明白,但她能感覺到那眼神裡濃烈的感情。
“辛辛——”
本來面無表情,面色平靜的男人俊容逐漸皺起,眼神裡透露出一抹痛苦,帶著如同野獸般低喃的語調,幾不可聞的喊出這個名字。
他本應相伴一生的摯愛伴侶。
他此生至今唯一動心深愛的女人。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的掌中寶。
回不來了,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低喃的話語雖然聽不真切,可她卻能感覺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脆弱和痛苦氣息。
她的身體似乎是久了沒有運動有些生鏽般,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合,也能支撐著一些坐起來了。
撐著身體挺直腰桿,朝著地面的安珵銘伸出手,“你……怎麼了?”
“……”
回答她的,是呼呼的海風。
虛弱的施洛辛重新躺了過去,將旁邊的被子輕輕蓋在自己身上,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荒島上的溫度逐漸降低,身體的溫度隨著這低氣溫逐漸褪去,開始由瑟瑟發抖,到後面的毫無知覺,面色一點一點慘敗下去,紅唇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色變得漆黑不見絲毫光亮,只有荒島上的幾盞落地燈散發著微弱光芒,安珵銘慢慢放鬆了身體,逐漸站了起來,才發現躺椅上已經凍得昏死過去的施洛辛。
眼神複雜,猶豫再三,才緩慢走回帳篷,從裡面拿出一床羽絨被給她蓋上。
如果不是她這具身體,如果不是怕辛辛回來後這個施洛辛垮了,不能給她一個更好的棲居身體,他絕不會管她,畢竟,除了那樣一層關係,他和這個女人之間也只有一張證的關係,其他的再不相干。
微弱的燈光在這偌大的海上,顯得如滄海一粟,微不足道,安珵銘站在黃島邊沿,仰望著漆黑夜空,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可他卻似乎能透過漆黑的夜空看到很多,很多……
“辛辛,你什麼時候回來……”仰望著天空,一滴晶瑩從眼角滑落,沒入地面,不見蹤跡。
……
層層疊疊雲霧環繞的峰頂,一處獨立而精緻的院落內,來往服裝統一的侍女們腳步匆匆,人數也多,更顯得這處小院主人的不同。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一張名貴不可估量的紫檀木大床上,一個容貌絕色傾城的女子靜靜的躺在上面,嬌嫩得如同膏脂般的肌膚,通透瑩白,遠遠看去,仿若透著光般,雖然沉靜睡著,卻也忽視不了那絕美的臉蛋,照顧女子的侍女們同樣對這個莫名出現在峰頂的女子很好奇。
沉睡的女子就這麼莫名的出現在了他們峰頂,她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就一身淺藍色奇怪套裝躺在一片空曠的地面上,周圍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本以為這個貿然出現在這裡的女人,免不了慘死下場,畢竟這裡的主人可不是良善之輩。
可誰曾想,還不等他們反應,主人的命令就來了,令她們將女人帶回這座別緻小院,震驚了所有下人。
她們在這裡生活的年月或多或少,可因為沒有在這生活之前的記憶,所以這裡就是她們至今唯一的記憶,所以她們都很清楚如今這個小院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