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的手,她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但她不想冠冕堂皇地說什麼他一定能恢復如初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她是在以自己的方式鼓勵他。
還不等凌宇真反應,她又對吳叔露出個調皮的笑容道:“吳叔,麻煩你啦~”
凌宇真怔怔地愣在原地,看著小姑娘越來越遠的背影,半晌後唇角浮起一絲淺笑。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從景詩晗出現在這裡之後,他漸漸地不再沉溺於對於未來的那種恐懼之中,好像得到了久違的治癒。
希德缺了他,但巡演的腳步並未停止。
以他們現在的地位,想要找到一個頂級的吉他手加入做輔助,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儘管知道這不一定會成為現實,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種危機感。
他是希德的吉他手,除了彈吉他外別無所長。如果……他連這項技能都喪失了,會不會被無情地拋棄?
景詩晗的出現就好像是在深海中射進來的一束光,讓潛行在此處的他看到了一點點希望,讓他也不禁開始相信他一定能戰勝上天給他的這個考驗,重新迴歸樂隊。
出院後,凌宇真回了華江。
他在家裡休養了一陣子,幾乎每天都積極進行康復訓練,也試著想要彈一彈吉他,可完全不如人意。
手指的麻痺感和疼痛感讓他根本沒辦法按弦,屢次受挫之後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心急了,決定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很快又進入新的一年,希德的巡演進入尾聲,又快要過年了。
紀拓過來傳達了公司這邊的想法,年後就想讓凌宇真開工了。
這件事他不想瞞紀拓,很冷靜地對他說道:“拓哥,很抱歉。我的手……沒辦法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紀拓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以為他的手傷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應該並無大礙,況且他還這麼年輕,也積極進行康復訓練,怎麼會無法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他瞬間就有點慌了神,安慰道:“你先別急,或許我可以再去爭取一點時間。”
“拓哥,這事我不想瞞你。醫生之前就說過我的手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幾乎不可能,所以現在的狀況也在情理之中。我會繼續加強康復訓練,但……很遺憾,我不敢向你保證什麼。”
凌宇真經過這段時間的打擊不能說是喪失了信心,只是更加認清了現實,所以他有必要將這個事實告訴紀拓。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的。”
紀拓緊抿著雙唇,鄭重地吐出句話。
這個訊息對紀拓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畢竟希德對於他來說算得上是職業生涯上的分水嶺,他對他們也懷著很深厚的感情。
現在,他選擇相信凌宇真,決定承受住來自幻夢的壓力,為凌宇真再多爭取一些時間。
他知道幻夢知道真相後會做何選擇,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這個圈子最現實的寫照。
所以他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要保住完整的希德。
周澤燁去了夏染家一趟,想跟宋知儀和夏越商量結婚的事。
雖然他自己來提親這事怎麼看都有點不合規矩,但他只能很抱歉地對二人坦白了自己跟父母的關係並不融洽,請求他們的原諒。
事實上兩人對這件事並沒那麼看重,也不想迂腐地教育他在父母面前委曲求全。如果真的不能和諧相處,那各自安好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周澤燁來的時候就像是把自己的所有都剖開來給他們看,他之前用所有的家當為夏染打造了一枚戒指,後來賺的錢他從沒揮霍過一分一毫,除了在安舟購買了一套只寫了夏染名字的婚房和給她代步用的車以外,其他的部分他想不到用來做什麼,就全都存在了夏染個人名下。
“叔叔,阿姨,我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甚至這些,也只能算是我的一點點誠意。夏染對於我來說是無價之寶,她能同意嫁給我,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我想讓你們知道,我對她的心絕無半點虛假,希望你們放心把她交給我。”
周澤燁雙手交握著微微用力,語氣裡卻是無比的篤定。
“小周,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也不是貪圖錢財的人,只要你真心對染染,這些都不重要。你不需要這樣的。”
宋知儀柔聲說道,似是有點驚訝於他這樣的行為。
“阿姨,我當然知道您和叔叔並不在意,但我還是必須要做些。人生無常,如果我有一天出了什麼意外,至少她不用因為這些身外之物而感到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