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沒想到在這裡歸洛還能這麼巧遇上熟人。

歸洛沉默幾秒後淡淡地應道：“你好，鄭星鴻。”

鄭星鴻瞥了眼蕭慕遠，又將視線移回她身上，擠出個笑容道：“好久不見了。”

如果是在以前，歸洛在看見他的第一秒就會感到害怕，會不自覺想要逃離，但現在，時隔這麼多年再次見到他，她不會再害怕了，整個人意外的平靜。

“嗯。”

歸洛輕輕應了一聲，沒對他表示出任何情緒。

鄭星鴻心裡泛起一陣苦澀，有點無奈地扯扯嘴角。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她了，但當那個他記憶裡一直清清冷冷的女孩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12歲時他遇見了她，15歲時他答應一個人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但現在，他23歲，他又再次見到了她。

他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甚至身邊的人都換了，他只知道當他再次發現自己在她心中根本沒辦法讓她產生情緒波動後，依舊會覺得很痛。

“我……我走了。”

他艱難地吐出句話，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將她此刻的樣子永久地印在心裡。

他低著頭與她擦身而過，向外邁出幾步，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鄭星鴻，聊聊吧。”

歸洛叫住了他，在他驚異的眼神中緩緩走向他。

她回頭對蕭慕遠點點頭示意他先進去，自己等會就回來。

蕭慕遠有點不放心，但又不好表現得太過，只能順她的意先走了進去。

歸洛和鄭星鴻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回方才她去過的那片梅林，歸洛看著遠處開得絢爛無比的紅梅，開口道：“我想我欠你一句'謝謝'。”

鄭星鴻一愣，旋即扯扯嘴角，“謝什麼？謝我遠離你？那你可能謝錯了人。”

“不。”

歸洛轉頭看著他，無比認真地說道：“是謝謝你在初中時對我的那些幫助。我遇到劉婷婷了，她告訴了我一些事。”

鄭星鴻瞳孔猛然收縮收縮，然後極不自然地將視線轉開。

劉婷婷是少數看穿他真實想法的人，她把那些都告訴了歸洛，那她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我並不準備原諒你。”

歸洛的聲音裡沒有一絲迷惘，“那些加在我身上的傷害是真實存在過的，'喜歡'不是你對我做那些事的理由。”

似曾相識的一番話，鄭星鴻記得自己以前好像在哪裡聽過……那個叫林軼正的傢伙。

果然是這樣吧……從自己決定用那樣的方式在她的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時，就失去資格了嗎？

“我……曾經想用打架的方式證明我是對的，我才是有資格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可是我輸了。我答應他會從你的世界裡消失，所以從那以後再也沒出現在你面前過。”

“這些年我按部就班地上高中、上大學、找工作，好像跟其他人一樣走在了人生正確的軌跡上，但心裡其實有個解不開的結，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當初再努力一點就能創造不一樣的結果？”

“今天再次見到你，我好像明白了，有些事，一旦走錯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覺得內心一陣絞痛，好像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終於揭開了自己的偽裝，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現在才發現整顆心早已支離破碎。

他強行忍住自己的鼻酸，像是不經意間提起那個橫在他跟她之間的人，“你和他……還好嗎？”

歸洛一怔，旋即平靜地答道：“他進監獄了。他不要我了。”

鄭星鴻難掩震驚，“你說什麼！？”

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明白當初在自己面前懷著必勝信念的少年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林軼正心裡，他向她保證過她會有美好的未來，任何影響到這件事的人和事都是不允許存在的，包括當初的鄭星鴻，包括後來的他自己。

鄭星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嘆了口氣。

他只能發自內心地對她說道：“歸洛，你很堅強，即使不靠任何人，也一定能實現心中所想。”

歸洛對他輕輕地點點頭，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我想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鄭星鴻猶豫許久後還是將這句遲到了很多年的話說了出口。

“我說過不會原諒你的。”

歸洛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