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笑著,又後退了一步。 “不!” 傅今安扯著嗓子吼,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摻雜著許多血腥味。 “姐姐,求你別丟下我!”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也不鎖著你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想去巴黎也好,想去旅遊也好,我都陪著你,你不能丟下我。” 傅今安拼命地把手從鎖鏈裡抽出來,然而徒勞無功。 面對沈鳶時,他慣用的技倆是裝可憐,但是此刻,他找不到一丁點辦法,只能拋棄所有的自尊,歇斯底里地哀求,意圖用鮮血讓沈鳶留下來。 少年的愛明目張膽,可瘋子的愛不計後果,不講得失。 “我是想去巴黎,想去旅遊,但不想身邊有你了。” 沈鳶的話說完,傅今安的眸子越來越紅,像是染上了鮮血。 “不,我能陪著你的,你可以把我當成空氣,只要讓我跟著你。” 和這個小變態向來講不通道理。 沈鳶索性閉了閉眼,後退兩步,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不!姐姐!姐姐!” 傅今安瘋了般大喊,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嘶吼出來的嗓音能將人割裂。 風聲獵獵,低啞的嗓音與其混合,鑽入耳畔。 沈鳶眼底壓抑著紅,她捂住雙耳,離開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跑了起來。 “你回來!姐姐!你給我回來!” “我不能沒有你,求你了!我求你了!” 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小少爺,此刻失去了所有自尊。 他絕望地一遍遍哀求,手腕上已鮮血淋漓,幾乎脫了一層皮。 身體的溫度逐漸變涼,傅今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鳶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淚水模糊了視線,崖邊寒風灌入,傅今安閉了閉眼,滾燙的淚珠便接二連三掉了出來。 啪嗒啪嗒。 一顆接著一顆掉落在地上,與鮮血混合。 — “想好了?你確定要離開?” 傅石山臉色也有些白,嗓音帶了些啞,一看便知也被傅今安不要命的舉動嚇到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兒子,對沈鳶只是依賴,或許多了些其他的情感,但絕對不多。 直到剛才,他才知道傅今安對於沈鳶的感情有多偏執。 他遺傳了芸芸的性子,看中了一樣東西,永遠也不會放手。 以前的傅石山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讓芸芸永遠都離不開他,現在落在傅今安身上,他卻有些無力。 “確定。” 沈鳶的嗓音也很啞,哭得太多了,喉間更是乾澀不堪。 “那個小子離不開你。” “那又如何。” 傅石山盯著沈鳶看了好一會,然後諷刺地勾了勾唇角,笑出了聲。 “你可真心狠。” “我突然很後悔,讓你和沈蔓來到了傅家。” 如果沒有的話,小安會不會是另一幅模樣。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傅石山背過身,揚了揚手 “走吧,別回來了,也別被他找到。” 他不管沈鳶以後去哪個國家,只要別出現在小安面前。 沈鳶接過所有的證件,輕聲道謝。 傅石山沒再看她,而是帶著幾個保安飛快地朝著傅今安的方向跑去。 【叮!攻略目標黑化值正在迅速上漲!滴滴!】 【35%!40%!46%!53%!61%!】 — 傅今安是在醫院醒來的,空氣中傳來的消毒水味道令他皺起眉頭。 刺目的白熾燈照下,他伸手遮住眼簾,牽扯到傷口疼得不自覺輕嘶一聲。 思緒恍惚間,傅今安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 他偏頭看著守了一夜的傅石山,剛一開口,嗓子疼得不行。 “姐姐呢?” “我想見她,為什麼我都住院了,她都不來看望我。” 看著他這副不願接受事實的不爭氣模樣,傅石山氣不打一處來。 守了一夜,他身心俱疲,可是這個逆子第一句話居然還是問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哼,還想著她能來看望你,你這個繼姐啊,現在估計都已經下飛機了。” 傅今安眸光一滯,才想起來,姐姐已經離開了。 他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手腕上厚厚的紗布滲出血。 傅石山連忙敲鈴,護士趕來,重新包紮傷口。 “別亂動,你這隻手勒得傷口很深,血液不通暢,如果不是送來得及時,估計都要截肢了。” 傅今安仿若未聞,他紅著眼看向傅石山,第一次在厭惡的父親低頭。 “幫我給姐姐打個電話,行不行?” 傅石山呼吸一頓,看著傅今安這副模樣心中震顫不已。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語氣微軟 “別痴心妄想了,她不會回來的。” 傅今安不聽,疼得眼尾猩紅,一字一句說得緩慢。 “我只想聽一下她的聲音。” “求你了....爸。” 最後這個字份量太重了,說不清此刻的感覺,傅石山只覺得眼眶有些熱。 辜負了芸芸,他做不到繼續辜負這個兒子。 傅石山移開目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我可以給她打電話,如果她不接,那我也沒辦法。” 電話撥出,漫長的等待音傳來。 傅今安死死盯著,連眼都不敢眨。 一秒,兩秒,三秒。 他細數著每一秒時間,直到最後,電話被自動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