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說這話的時候,狹長的黑眸一直黏在沈鳶身上,神情專注,很是認真。 周遭不徐不快,沉著冷靜的氣質,與之前判若兩人。 和沈鳶在一起後,他似乎長大了許多,但是在沈鳶面前又是一副單純幼稚的年下奶狗小弟。 他會細心地照顧她的感受,也會纏著她撒嬌叫姐姐,可以說傅今安滿足了沈鳶對未來伴侶的所有幻想。 沈鳶很高興看到他的改變。 沒有人應該一直困在過去的牢籠中,砸開鎖走出去,未來才是屬於他的路。 — 傅石山給新生的小嬰兒取名為傅平安,與傅今安只差一個字。 他覺得傅平安的出現,會給傅今安帶來危機感,所以不顧沈蔓的反對,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了傅今安的名下。 傅平安很乖,一點也不鬧騰,就連月嫂都說這是她帶過最省事的孩子。 除了長相之外,身上幾乎看不見沈蔓和傅石山的影子。 這大概就是負負得正吧。 而且沈鳶發現,傅平安非常喜歡他的哥哥,只要傅今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就連奶都忘記喝了,睜著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傅今安的方向,時不時還樂呵呵地笑兩聲,稚嫩的奶音可愛極了。 傅今安沒有主動抱過他,沈蔓也不敢讓傅今安抱,所以小平安一直眼饞哥哥的懷抱。 日子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傅平安剛出生那一個星期,沈蔓就像是躺在案板上的雞,頭頂懸著一把刀,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得她翅膀橫飛。 漸漸地,她發現傅今安對這個弟弟好像沒有什麼敵意,至少,不會去傷害他。 沈蔓沒有完全放心,但高度緊張的神經稍微鬆了些,安安心心地坐月子了。 轉眼,考試將至。 沈鳶曾經問過傅今安想考哪一所大學,雖說以他的成績,很難考得上。 傅今安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最後告訴她,自己想考京都工商大學。 這所學校的熱門專業是經濟學,對傅今安非常有益,他想要進入傅石山的公司,首選學校必定是這一所。 他喜歡沈鳶,卻也沒有因為沈鳶而放棄自己最初的夢想。 同時,他尊重且支援沈鳶的選擇。 最後,沈鳶告訴他,自己想去國外讀大學。 那天,傅今安抽菸抽得很兇,抱著姐姐默默流淚,然後又去洗手間刷牙,發了狠地吻她。 氣喘吁吁間,傅今安埋在沈鳶的頸間,滾燙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嗓音嘶啞,帶著哽咽。 “我會一直等你,所以姐姐,別讓我等太久,早點回家。” — 知道傅今安從良,要好好學習,傅石山別提多高興了,高價請來世界一流名師輔導,同時聘請了兩位保送京商大的雙學位研究生進行輔助,三對一的補習下,傅今安想要學習不好都很難,更何況他還非常努力。 終於。 盛夏的鈴聲,帶走了所有的焦慮。 考試順利結束,在一片解放的尖叫和歡呼聲中,傅今安牽著沈鳶跑出校門,直奔機車店。 兩人又來到了那片戈壁灘,傅今安沒忍住紅了眼,轉身摟過沈鳶的腰肢,埋進頸窩。 他抱得很緊,沈鳶仰了仰脖子,揉了揉他後腦勺柔軟的髮絲。 “怎麼了?沒考好嗎?” 傅今安搖搖頭,啞聲:“不想你走。” 沈鳶失笑:“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傅石山在法國巴黎給她買了一個房子,半個月後的機票,沈鳶知道,沈蔓和傅石山也不想讓自己和傅今安待太久,所以想要儘快把她這個拖油瓶送出去。 說起來還挺諷刺的,她聽話的時候,沈蔓逼著她去接近傅今安,現在她不聽話了,沈蔓又怕她和傅今安走得太近,給她造成威脅。 “只有半個月了。” 不管沈鳶怎麼安慰,傅今安始終垂著腦袋,就差把我不開心了五個字寫在臉上。 “好了,別耷拉著一張臉,看看這裡的風景,多漂亮。” 高.考結束,機車看海,最浪漫的事情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姐姐,你到那邊之後,記得放學就給我打電話。” “巴黎和中國的時差六個小時,我放學的時候,你這邊豈不是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傅今安搖搖頭,嗓音有些悶 “沒事,我就是想每天聽你的聲音。” 沈鳶掐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笑道 “好好好,我每天都給小少爺打電話,行不行?” 傅今安委屈地蹭著她:“嗯...” 明明自己已經想好了寒暑假去法國找她,但是隻要想到一學期都見不到姐姐,他就很難受。 真的不想和姐姐分開。 但是去巴黎讀書是姐姐的願望,他支援。 — 這半個月裡,傅今安一直粘著沈鳶,一步也不想離開。 沈鳶陪他度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傅石山在五星級酒店準備了成人禮,但傅今安沒去,只想和沈鳶待在一塊。 兩人窩在傅今安的臥室,看電影,吃夜宵,打網遊。 傅今安平時從來不在臥室吃東西,不是潔癖,是習慣使然,可是他喜歡和沈鳶一起吃小龍蝦,擼串,吃蛋糕。 許願過後,他們也會嚼兩顆口香糖,然後擁吻。 時鐘轉過十二點的那一秒,沈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