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緒又想到從葬禮上離開,他在車裡說的那句話。 程式碼不是在大少爺身上,就是在沈夫人身上。 大少爺現在穩坐集團,貿然下手容易引起懷疑。 所以傅哥這是決定先從沈夫人開刀。 - 華豐苑較遠也較偏,私人公墓在南郊,華豐苑則偏北,跨越半個市區。 秦緒開得很快,卡著超速的邊緣線在市區穿梭著。 到達華豐苑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時間近七點,太陽落山,車子剛好駛進偌大的庭院。 “傅哥,大少爺居然也在。” 不遠處那輛純黑色的賓利便是邱承安慣開的那輛車。 嘖,真招人煩啊。 傅懷斯極為不耐地擰了擰眉頭,沒了上去的興致。 “傅哥,不下車嗎?” “等會,我那個好哥哥葬禮一結束就火急火燎趕到這兒,我總得給他留足時間不是?” 他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張嘴叼住,湊近打火機點燃。 強烈的菸草香瞬間滲入胸腔裡,辛辣的尼古丁足以麻痺躁鬱的情緒。 傅懷斯有煙癮,很嚴重的煙癮。 抽完一根,他才松展身體,跨出車外。 高大輝煌的別墅裡亮著燈。 傅懷斯開啟手機看了眼,二十多分鐘,應該聊完了吧。 他收了手機,“車裡等我。” 秦緒下意識想跟上去,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傅哥讓他在車裡等著。 他重新坐上駕駛位,鎖住車門,時刻關注著別墅裡的動靜。 傅懷斯走到玄關處,難得有些禮貌地抬起手,準備敲門。 恢弘大門應聲而開,年近六十的管家萬金華著急忙慌地小跑出來。 “二...二少爺,您怎麼來了?” 看到他,傅懷斯眸色微深,姿態散漫地插著兜,眼瞼輕輕耷拉著。 “怎麼,我不能來?” 萬管家臉色慌亂,立刻解釋:“沒..絕對沒這意思,只是二少爺您平日一直待在國外,就算回國也從不來這,實在是沒想到您會突然過來。” 家? 傅懷斯笑得嘲諷,不鹹不淡開腔:“這我大哥車吧,他什麼時候來的?” 萬管家猶豫一瞬,還是如實回答:“大少爺一個小時前到的,正在和夫人用餐呢。” “介意多雙筷子?” 沒給管家回答的機會,傅懷斯已經插著兜,抬腿走了進去。 連老管家都到這裡來了,就為了防他呢。 有意思。 走進客廳,便聽到從餐廳那邊傳來動筷子的聲音。 聽起來還怪和諧,怪溫馨的。 傅懷斯輕哧一聲,慢悠悠走過去。 古典風格的暗格酒櫃擺了一整牆,延伸到被暖光籠罩的餐廳處。 遠遠的,傅懷斯就看到了正在吃飯的兩個人。 打量的目光首先落在穿著米色睡裙的女人身上。 頭頂壁燈照得越發白,看起來只有一小團,十分乖巧地坐在那兒吃飯。 吃了兩口可能是被噎到了,她小心翼翼端起湯喝。 就連喝湯的動作也格外斯文,吞嚥聲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老頭的眼光是真的差勁,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小白花似的了? 傅懷斯在心裡又重複吐槽了一遍。 沈鳶仰頭喝湯,突然發現牆角處站著一道黑色身影,嚇得七魂丟了六魄。 “咳咳咳!咳!” 受到驚嚇,原本嚥下的熱湯猛地上湧,嗆得鼻子驟酸。 沈鳶難受地咳出了聲,咳了兩下,立刻難為情地捂住嘴,一副不願在外人面前丟臉的模樣。 “怎麼了?快擦擦。” 邱承安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傅懷斯,抽出兩張紙遞過去,神情關切。 見沈鳶擦了嘴,還在咳,他又倒了杯溫檸檬水給她。 “小心點,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沈鳶接過水杯,張了張紅潤的唇,想道謝。 癢意持續攀升,像是有人摳住了嗓子眼似的。 她連忙喝了口水,可作用不大,還是止不住咳。 邱承安擔憂地望著她,伸出手意圖拍拍她的背,被沈鳶巧妙避開。 熱湯裡放了些辣椒,味道很嗆,她很快咳出眼淚來,漂亮的眼尾紅紅的,連帶著鼻尖也染上紅暈,看起來好不可憐。 做作。 傅懷斯冷漠地移開目光,給出二字評價。 這兩人在老頭的房子裡眉來眼去,要是讓老頭知道,死了都能給氣活吧? 他滿懷惡意地想。 玻璃杯上,倒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邱承安停了手裡的動作,轉身看去。 傅懷斯倚著牆壁,對他勾起薄唇,笑得瘮人。 “二弟?”邱承安站起來,滿臉驚喜地問:“你怎麼來了?” 傅懷斯收了腿,直起身子,徑直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來吃飯啊。” 回答得十分隨便。 “要來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叫盧媽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了。” 邱承安說著,重新拿過桌上的一副碗筷,細細用熱水消毒。 動作熟練,沒有半點生疏。 “你看看,這桌上不是油水很重的肉菜,就是塊頭很大的筒子骨,你吃了這麼多年洋菜,突然換成這些,能吃得慣嗎?” 話落,他將熱騰騰的碗筷遞了過去。 傅懷斯挑眉接過,拿起筷子就將桌上最大的筒子骨夾進碗裡,一口咬上去。 “吃得慣啊, 怎麼會吃不慣。” “我胃抗造,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