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長相俊美,分明的眉眼上卻覆著一層狠戾。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將她緊緊鎖住。 他叫她名字,沒得到回應,又用那種低啞粘稠的嗓音喊她姐姐。 一遍又一遍,沈鳶甚至分不清這是美夢還是噩夢。 半夜驚醒,房間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薄薄的睡裙已經被汗浸溼,沾在身上格外不舒服。 火燒般的熱感散了不少,沈鳶抬手將床頭暖燈開啟,用體溫槍測額溫。 37度,已經退燒了。 床邊放著個行李箱,是程冬送過來的,沈鳶翻出套乾淨清爽的睡衣,轉身進浴室。 民宿環境優美,浴室裡也打掃得很乾淨,雖然面積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編籃裡放著一套洗漱小樣。 雖然剛退燒洗頭髮對身體不好,但是出汗太多,黏在頭皮上實在很難受,沈鳶沒忍住連頭帶身洗了兩遍。 怕吹風機聲音太大吵到其他入住遊客,沈鳶開了最小檔,吹了快一個小時次才吹乾。 此時窗外天已經矇矇亮,半點睡意也沒有。 沈鳶重新縮排被子,拿出手機調低亮度。 旅遊團大群裡多出不少資訊,她格外耐心,一條條看完。 群成員一共十一個人,除了程冬和林家棟外其他都是遊客。 沈鳶還看到了在古堡裡最先被管家殺掉的紅髮公子哥。 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這公子哥行事高調,各種坑人紀念品說買就買,是攤販老闆眼裡的香餑餑。 所有人都活著,但記得那座古堡的人只有她。 沈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漸漸蔓延,總之興致不高。 民宿包早餐,早晨六點半,沈鳶下了樓。 昨天沒吃晚餐,加上大病初癒,她胃口好得不行,取了一份水果沙拉和剁椒米粉,想了想,又盛了一小碗白米粥。 開胃又養胃。 吃到一半,見到張熟悉的面孔。 “我能坐這兒嗎?” 譚清端著早餐,笑著問。 沈鳶抬眸,看了眼他身後,下意識問 “你弟弟呢?” 她記得這兩人一直形影不離,卻忘了在譚清的視角,他們還只是見過幾面的同行遊客。 譚清微微錯愕,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孩居然會提到小澈。 “還在睡覺呢,聽說你昨晚發燒了,好點沒有?” 他自然坐下,“湛江前兩天一直下雨,今天才放晴,注意保暖。” 沈鳶小口吃著米粉,“嗯,會的。” 明明已經認識過了,又得重新認識一遍,還挺怪的。 “我看你年紀不大,還在上學?” 清雅溫和的嗓音沒有半點攻擊性,也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 “不是,六月份剛畢業。” “這樣啊。”譚清了然,“畢業旅行?” “嗯。” 譚清用乾淨玻璃杯倒了杯檸檬水,兩指輕抵推過去。 “那你比我弟弟大一歲,他今年大三,實在是皮得很,管起來頭疼。” 提到這個弟弟,譚清眼裡蓋不住寵溺。 沈鳶喝口小米粥,白瓷碗邊緣蓋住淺淺上翹的唇角。 “你弟弟....挺熱心的。” 給出個正面的評價。 雖說初見的時候他看起來著實很兇,脾氣不太好的樣子,但是沈鳶依舊記得,他為了救出自己,被阿衡捏碎眼球,折斷手臂。 不管是為了完成譚清的囑託,還是單純為了救出她,沈鳶永遠無法忘記。 他們沒有記憶了沒關係,那就讓她一個人記得。 “熱心?”譚清震驚,想知道她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你倆不會?” 揹著他這個做哥哥的,發生了什麼邂逅情緣吧? 譚清沒好意思說,但沈鳶卻聽懂了。 “咳咳咳!咳咳!” 辛辣的剁椒落入喉管,嗆得她臉色漲紅,憋出了眼淚,灌下兩口檸檬水才稍稍緩和過來。 “沒有沒有,我就是看臉隨便說的。” 否定的速度很快,生怕被人誤會。 譚清條件反射想去拍拍她的後背,右手剛伸出立刻收回。 他怎麼會做出如此唐突的動作? 腦子明明清醒得很,但就是自然而然做出來了。 心裡覺著奇怪,譚清沒多說。 等會得好好問問他那個桃花絕緣體弟弟。 - 知道沈鳶退燒,身上也沒有不舒服,程冬懸著一晚上的心終於死...呸,放下了。 今天的旅遊路線是前往古城,領略一下藏羌族的風土人情,然後拍攝一套當地民族寫真。 程冬已經和店家談好價格,比平時還要便宜點,所以都能接受。 “來來來!跟著我走,不要掉隊,前面就是湛江古城了。” 程冬舉著小紅旗走在前頭,大巴司機林家棟充當著保鏢的角色。 一人做兩活,又省一筆,程冬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 經過導遊的介紹,遊客們得知湛江古城的由來。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曾經是座墳場,戰火紛飛,朝野動盪,死傷百姓無數。 不管在哪裡都能聞到濃烈的腐臭味,是典型的大凶之地。 “那為什麼還能成為旅遊勝地啊?” 程冬揮了揮小旗子:“聽我細細道來,後來不知是誰放的火,將整座墳場燒了個精光,什麼都沒剩,這裡便荒廢了。” “一段時間過後,戰亂再起,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