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模樣,心中愈發憂慮。
戰及天將明時,忽然軍卒發喊,但見一軍衝將進來。這周軍折騰了半夜,已是疲憊不堪,更何況哪裡有黎明劫營的道理?是以全無防備。被對方這一衝殺,頓時亂成一團。崇城中軍將見了,也急出來接應。文王急上逍遙馬,也不遲疑,領著手下諸文臣先退。南宮适殿後。姜尚見敵勢兇猛,急以手發雷,聲音隆隆。
這兩路人馬攻殺甚急,北地名將黃元濟勢如瘋虎,往來衝殺,正撞上南宮适,二將相交,戰不十合,被其一槍刺殺。大將梅德更是倒黴,他見姜尚年老,以為好欺負,急來迎戰,不想被姜尚一雷打成焦碳。
崇城兵馬見主將身隕,頓時大亂,反將追敵的兵馬衝動。南宮适趁勢掩殺,小戰一場,這才徐徐而退。這場大戰,周軍又損失了五千兵丁,不敢逼城下寨,離城三十里安營。姜尚見城堅守如故,心中憂慮之意更盛。幸好周地又添生力之兵三萬之眾,總算保得士氣。兩軍一時間陷入僵持階段。
自姬昌與崇候虎開戰,那崇候虎之弟崇黑虎前來幫助兄長,也不知為何,崇氏兩兄弟在大勝幾場之後忽然不和,這崇黑虎憤然出走,反倒是投入西岐帳下,助姬昌取了北伯候封地。可也是天有定數,自敗崇候虎之後,姬昌卻是身體一日衰如一日,醫石無救,病勢日日沉重,有如無減,看看危篤。
西岐文武見之不由大急,尋求名醫非止一日,可姬昌之病卻不見好。一日,姬昌與廣武百官傳旨道:
“宣丞相進宮。”
姜子牙入的內殿,至龍榻前跪而奏道:
“老臣姜尚奉旨入內殿,問候大王貴體安否?”
此時的姬昌面黃肌瘦,明眼者一看便知大限已到。人生而老死者,乃是天道,非力可逆。便是神仙也是天人五衰之劫,何況人乎。
姬昌本就通曉術數之道,對醫藥雖不精通也知曉一二,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這才將姜子牙叫來做一番安排。姬昌躺於榻上,姬昌有些喘息著說道:
“孤今召卿入內,並無別論:孤居西北,坐鎮一方,統二百鎮諸侯元首,感蒙聖恩不淺。方今成湯雖則亂離,也還有君臣名分,未至乖戾。孤伐侯虎,雖得勝而歸,心內實有未安。今明君在上,不奏天子而自行誅戮,是自專也。況孤與侯虎一般爵位,孤竟專殺,大罪也。自殺侯虎之後,孤每夜聞悲泣之聲,合目則立於榻前,吾思不能久立於陽世矣。今日請卿入內,孤有一言,切不可忘。倘吾死之後,縱有惡貫滿盈者,切不可聽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違背孤言,幽之冥中不好相見。”
姬昌道罷流淚滿面,姜子牙聽後跪而啟口:“臣荷豪恩寵,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負君言,即系不忠。”君臣正論間,忽有侍臣傳殿下姬發進宮問安。姬昌見姬發至,便與其言道:“我兒此來,正遂孤願。”姬發行禮畢,臉顯擔憂之色,問道:“父王可好,萬不可勞累,好生休息才是!”
姬昌聞之搖頭道:
“我知大限將至,故而傳姜尚入內。你與我仔細聽說!”
姬發聽到你如此說,現不言語。姬昌見之道:
“我死之後,吾兒年幼,恐妄聽他人之言,肆行征伐,縱天子不德,亦不得造次妄為,以成臣弒君之名。你過來拜子牙為尚父,早晚聽其指令,聽丞相即如聽孤也。可請丞相坐而拜之。”
姬發聞後,請姜子牙轉上,即拜為尚父。子牙叩首榻前泣道:
“臣受大王重恩,雖肝腦塗地,粉骨捐軀,不足以酬國恩之萬一。大王切莫以臣為慮,當宜保重龍體,不日自愈矣。”
姬昌不聽,又與姬發吩咐道:
“商雖無道,吾乃臣子,必當恪守其職,毋得僭越,恐遺譏後世。睦愛兄弟,憫恤萬民,吾死亦不為恨。”
說完後喘了幾口大氣後,又說道:
“你若當政,見善不怠,時至勿疑,去非勿處。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國安民之大略也。”
姬拜而受命。姬昌又道:
“孤蒙帝辛不世之恩,臣再不能演八卦裡化民也。”
言罷遂薨。亡年九十七成。後追封為周文王,時商帝辛二十年之仲冬也。
話說西伯文王薨,於白虎殿停喪,百官共議嗣位。太公望率群臣奉姬發嗣立為周主(後為武王)武王葬父既畢,尊姜子牙為尚父,其餘百官皆加一級。
姬發繼周主,與群臣同心協力,繼志述事,盡遵先王姬昌之政。四方附庸之國,皆行朝貢西土;二百鎮諸侯,皆率王化。且說汜水關總兵官韓榮,得報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