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漸遠,霎時間消失不見,而再次現出身形卻是在一片山峰上空。只聽觀世音對呂洞賓言道:
“東華,你我兩人河水不犯井水,我自傳我的道,宣揚我的佛法,與你有何干系?你為何無緣無故前來攪擾我的場子?”
呂洞賓答道:
“你在大唐國都長安城裡面愚弄凡夫俗子,還敢口出狂言,豈不是視我道門無人?”
呂洞賓此言也是正理,如今道門一脈乃是大唐國教,觀世音如此行徑,分明就是在玄門眼皮底下鬧事,呂洞賓安能讓她胡來。觀世音聽到呂洞賓之言,笑道:
“老子尚且不管我小乘佛教傳法一事,何況是你要知道小乘佛教可是老子西出函谷關化胡為佛所立的,道門一脈與我們卻是同宗同源,你前來倒打一把,是何道理?今**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拉著你找老子評理去。”
這話也是佔著大義的,呂洞賓也不能反撲,說觀世音胡說八道。呂洞賓道:
“既然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意,讓你名正言順出手又有何妨?”
觀世音臉現微笑,左手託淨瓶,右手掐指作拈花狀開口道:
“你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便是,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轉世千年,道行修為還能精進多少”
呂洞賓聞言,抱拳道:
“如此,道友就請恕呂某失禮了。”
言罷,呂洞賓全身法力運轉,一股滔天氣勢噴湧而出,只見他雙手往觀世音那虛推一下,頓見周圍的天地元氣變得絮亂起來,形成一股巨力壓向觀世音。東華帝君果然浪非虛名,就算今世的呂洞賓方恢復前世修為,還未煉化東華帝星,借不了東華星辰之力,也是三界少有的人物。觀世音絲毫不敢小覷,發現澎湃的法力湧來,右手拈花指趕忙連續虛彈,只見一道道凝成實質的指風,疊合成一線擊向呂洞賓的掌牆。
呂洞賓的掌牆輕而易舉地被觀世音用“以點破面”的技巧撕開一道口子,這道口子越撕越大,最後未到觀世音面前便化為虛有。呂洞賓也沒想過僅靠此掌便拿下觀世音,他試探的成分遠大於實質性的進攻,兩人都是為了摸清對方的底細罷了。呂洞賓雖然心下暗驚觀世音的法力高強,但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他緊隨雙掌之後,縱身撲向觀世音尊者,人到半空,雙手已化出滿天掌影印向觀世音的額頭,呂洞賓的雙掌彷彿無視空間的存在,轉瞬就來到觀世音的眼前。觀世音的神念早已鎖定周身空間,一有風吹草動,她便會立即感應到。呂洞賓的雙掌拍得再快,也總有絲絲破空之聲,觀世音一察覺到空氣波動異常,右手一抖衣袖迎了上去。觀世音出手看似很慢,但那袖子偏偏又很詭異地纏上了呂洞賓的掌影,這極大的反差給人一種壓抑地要吐血的感覺。觀世音身形一直後退,只守不攻,同時衣袖抖動不停,化解掉呂洞賓不斷攻來的掌勢。
看起來呂洞賓步步緊逼,觀世音招招失手,但呂洞賓有苦自知,自己的掌勢雄厚無堅不摧,觀世音的袖子卻軟綿綿不著力,長此以往,法力總有消耗完的時候的,那時自己便會敗在觀世音手中。一想到這裡,呂洞賓躍起身來,居高臨下一腳狠狠地側踹向觀世音,這一腳乃是呂洞賓全力踢出,所謂一力降十會,觀世音根本就無法再用巧勁化解,只好硬碰硬對上一招。只見觀世音左手執淨瓶向前一送,很是恰巧擋住呂洞賓的側踹,兩人但覺一股巨力從各自的手腳湧來,人影俱是身不由己地被這股滔天法力掀得飄飛開去。兩人正鬥到酣處,哪肯罷手,接著又鬥在一起,各顯神通。
這時候,呂洞賓早就祭出了純陽劍,劍身一抖便化出一汪秋水,冒著赤炎張牙舞爪地劈向觀世音。觀世音也不懼怕,清淨瓶也已交到右手上,那瓶每次皆是恰到好處地擋住呂洞賓的攻勢,既不傷己也不害人,正是接引的以不動應萬法的功法。兩人俱是大神通之人,法力通天徹底,平時都難得與同等水平的人切磋。兩人一個劍術變化多端,招式層出不窮,一個淨瓶舞動得渾圓天成,信手拈來的法術都若行雲流水般暢通,俱是把一身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呂洞賓見到彼此相持不下,心中對觀世音的能耐**讚歎不已,對她僅有的一點惡恨早已消失不見。呂洞賓當下高聲喊道:
“大士,我們也別保留實力了,就此一決高下如何?”
而觀世音此時一腔怒火發洩出來後,心下早已恢復到平常古井無波的境態,聞聽呂洞賓之言,她隨即笑道:
“就如道友所言便是。”
時兩人鬥法不再是為了解決那芝麻綠豆小事結下的因果,而是為了印證彼此之間的道行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