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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眾。當夜一擁搬柴,把個禪堂前前後後四面圍繞不通,安排放火不題。卻說三藏師徒,安歇已定。那行者卻是個靈猴,雖然睡下,只是存神煉氣,朦朧著醒眼。忽聽得外面不住的人走,揸揸的柴響風生,他心疑惑道:

“此時夜靜,如何有人行得腳步之聲?莫敢是賊盜,謀害我們的?”

他就一骨魯跳起,欲要開門出看,又恐驚醒師父。你看他弄個精神,搖身一變,變做一個蜜蜂兒,飛到外面探察情況,只見那眾僧們,搬柴運草,已圍住禪堂放火哩。

想這孫猴子也不是良善之輩暗笑道:

“果依我師父之言,他要害我們性命,謀我的袈裟,故起這等毒心。我待要拿棍打他啊,可憐又不禁打,一頓棍都打死了,師父又怪我行兇。罷,罷,罷與他個順手牽羊,將計就計,教他住不成罷”

然後就見這猴子,一筋斗跳上南天門裡,唬得個龐劉苟畢躬身,馬趙溫關控背,俱道:

“不好了,不好了那鬧天宮的主子又來了”

行者搖著手道:

“列位免禮休驚,我來尋廣目天王的。”

說不了,卻遇天王早到,迎著行者道:

“久闊,久闊。前聞得觀音菩薩來見玉帝,借了四值功曹、六丁六甲並揭諦等,保護唐僧往西天取經去,說你與他做了徒弟,今日得閒到此?”

行者道:

“且休敘闊。唐僧路遇歹人,放火燒他,事在萬分緊急,特來尋你借闢火罩兒,救他一救。快些拿來使使,即刻返上。”

天王道:

“你差了,既是歹人放火,只該借水救他,如何要闢火罩?”

行者道:

“你那裡曉得就裡。借水救之,卻燒不起來,倒相應了他;只是藉此罩,護住了唐僧無傷,其餘管他,盡他燒去。快些快些此時恐已無及,莫誤了我下邊幹事”

那天王笑道:

“這猴子還是這等起不善之心,只顧了自家,就不管別人。”

行者道:

“快著,快著,莫要調嘴,害了大事”

別人不這孫猴子是準提道人的徒弟,但是作為那佛門特意安插到天庭之人又怎會不認得那猴子修行**玄功,和圓通奧妙決所得的本事,所以才在那討伐花果山之時故意認輸,為的就是宣揚猴子的名氣,那天王想著這猴子是準提道人的徒弟,也不算是外人,遂將罩兒遞與行者。這行者拿了,按著雲頭,徑到禪堂房脊上,罩住了唐僧與白馬、行李,他卻去那後面老和尚住的方丈房上頭坐,著意保護那袈裟。看那些人放起火來,他轉捻訣唸咒,望巽地上吸一口氣吹將去,一陣風起,把那火轉颳得烘烘亂著。好火,好火但見——黑煙漠漠,紅焰騰騰。黑煙漠漠,長空不見一天星;紅焰騰騰,大地有光千里赤。起初時,灼灼金蛇;次後來,威威血馬。南方三硜逞英主雄,回祿大神施法力。燥乾柴燒烈火性,說燧人鑽木;熟油門前飄彩焰,賽過了老祖開爐。正是那無情火發,怎禁這有意行兇,不去弭災,反行助虐。風隨火勢,焰飛有千丈餘高;火趁風威,灰迸上九霄雲外。乒乒乓乓,好便似殘年爆竹;潑潑喇喇,卻就如軍中炮聲。燒得那當場佛象莫能逃,東院伽藍無處躲。勝如赤壁夜鏖兵,賽過阿房宮內火

這正是星星之火,能燒萬頃之田。須臾間,風狂火盛,把一座觀音院,處處通紅。你看那眾和尚,搬箱抬籠,搶桌端鍋,滿院裡叫苦連天。孫行者護住了後邊方丈,闢火罩罩住了前面禪堂,其餘前後火光大發,真個是照天紅焰輝煌,透壁金光照耀不期火起之時,驚動了一山獸怪。這觀音院正南二十里遠近,有座黑風山,山中有一個黑風洞,洞中有一個妖精,正在睡醒翻身,只見那窗門透亮,只道是天明。起來看時,卻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驚道:

“呀這必是觀音院裡失了火這些和尚好不我看時與他救一救來。”

好妖精,縱起雲頭,即至煙火之下,果然沖天之火,前面殿宇皆空,兩廊煙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將進去,正呼喚叫取水來,只見那後房無火,房脊上有一人放風。他卻情知如此,急入裡面看時,見那方丈中間有些霞光彩氣,臺案上有一個青氈包袱。他解開一看,見是一領錦蝠袈裟,乃佛門之異寶。正是財動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著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雲步,徑轉東山而去。那場火只燒到五更天明,方才滅息。你看那眾僧們,赤赤精精,啼啼哭哭,都去那灰內尋銅鐵,撥腐炭,撲金銀。有的在牆筐裡,苫搭窩棚;有的赤壁根頭,支鍋造飯。叫冤叫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