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握住了生副官的手,又拍著小勤務兵的頭:“好,我們三人就另外去闖一番天下!”
三人收拾好檯面上的錢,揚長而去。
這一去,三人果然開了一番新的局面 當然不是在軍事上,而是在商業上。
他們一直向南走,過黃河渡長江,一直來到了廣州。
令他們想像不到的是,王軍長願賭服輸、信守承認這件事,比他們走得還要快,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也傳到了廣東。
廣東人做生意最重信用,商場上一致認為王軍長講信用,是靠得住的人,所以王軍長一開始做生意,以他一個外來人,很快的就得到了信任。
王軍長和生副官都不是生意長才,出乎意料之外,那小勤務兵卻是商業天才,不出三年,已經大有基礎。王軍長早已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只管吃喝玩樂,生副官一直陪著王軍長,wrshǚ。сōm生意全都落在那小勤務兵身上。
那小勤務兵長袖善舞,把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十八歲那年就成了大老闆,二十歲那年就在廣州、香港兩地開設銀號,成了商場上的傳奇人物。
董事長講到這裡,所有聽他敘述的人,都發出了“啊”地一聲,這才知道何以那場賭博和他的關係如此之大 沒有那場賭博,根本不會有他這個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董事長的父親,被商場上尊為老太爺的,正是傳奇性人物,二十歲就成了銀號老闆,後來舊式經營的銀號變成了銀行,老太爺自然是第一任董事長。
現在這個董事長是老太爺的長子,而老太爺就是那場賭博中的那個小勤務兵!
我早就知道,一件極微小的事,在發生的時候看起來和那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結果發展下來,卻可以完全決定那個人的命運,可是這時候也不免大是感嘆。
試想,當時賭博的時候,生副官砌牌稍有差錯,或者李司令投降認輸,或者王軍長撒賴,這小勤務兵以後的一生,肯定和如今不一樣。
而事情會照如今那樣發生,除了冥冥中自有定數之外,也就沒有別的解釋了。
這位金融界的傳奇性人物,不久之前才做了九十大壽,這是整個城市都知道的事情。
若是沒有那場賭博,在軍隊裡當一個小勤務兵,會有什麼樣的前途呢?真是難以想像。
我一面感嘆,一面問道:“那位生副官 ”
董事長不等我說完,就道:“王軍長和生副官都已經去世,他們都得享高壽。”
我還想問這位生副官是不是有後人,這時候卻已經有客人告辭。董事長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留下,他有話要說,然後他把告辭的客人一一送走。
擾攘了十分鐘左右,客人全都離去,我已經急不及待:“來找我的那位生先生,名字叫做生念祖,不知道他和那位生副官,是不是有關係?”
我的話才一出口,就聽到身後有一個老人的聲音道:“他們全都叫生念祖,凡是長子,都叫念祖。”
我轉過頭來,看到一個老者,柱著一根老藤柺杖,從裡面走了出來,董事長連忙過去扶他。老人精神很好,雙眼更是大有神采,自然就是董事長的父親,當年的那個小勤務兵了。
我先向他躬身行禮,再想了一想他所說的話,立刻明白了他對於“生”這個姓的來歷很清楚,所以我回答道:“是,這種現象雖然很怪,可是他們的祖先實在很值得懷念,所以他們一代又一代,取同樣的名字 不但懷念祖先,而且也有要繼承祖先的志願的意思在內。”
我這樣說,表示我也知道這個姓氏的秘辛。
同時我也知道,董事長為什麼要左託右託,找人請我參加這次聚會的原因了。
那一定是我曾經見過的生念祖,向他或者是他父親提起過我,還是覺得我可以幫助他,可是由於上次不歡而散,生念祖不方便再來找我,所以才由董事長出面。
當下老人家連連點頭,示意我坐下再說,等到我們三人坐了下來,自然有人前來斟酒。老人家酒興甚好,一面喝酒,一面開門見山就道:“請閣下來,還是生念祖 你見過的那位來找你的事。”
想起生念祖來找我的經過,我還是對他沒有好感,不過現在兩個傳奇性的故事,互相發生了聯絡,而且有一個故事中的人物,活生生地在我面前,這令得我興趣大增,所以我願意和他說下去。
我道:“上次生念祖來找我,根本什麼也沒有說,就拂袖而去,他的一些事情,我還是在家嶽那裡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