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父的保護欲。
“皇阿瑪,在您和老佛爺皇額娘面前,福兒也沒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了。”躊躇片刻,和榮似乎終於下定決心:“皇阿瑪,自從福兒回京之後,福兒和額駙遍開始聲名狼藉了,而這一切,只不過因為福兒沒有接受內務府派到公主府的管家嬤嬤。”
“就因為你沒有接受內務府的幾個奴才?這些狗奴才——她們何以如此大膽誹議主子的事?”皇太后與那拉氏隱約明白了什麼,疑惑之際乾隆卻只是因為奴才的碎嘴而怒從心起。
“利之所趨,有什麼不敢的?”低嘆一聲,和榮又道:“以前福兒曾聽說,姐妹們想要與額駙見面,都要用銀錢收買陪嫁嬤嬤才行。當時福兒還不信,想著那些奴才哪裡敢那麼大膽,可是今天早上福兒去探望和婉,眼見和婉病得不輕,福兒便想找德勒克問問他這個丈夫是怎麼照顧和婉的,只是福兒剛吩咐了公主府的奴才去找人,旁邊便跳出來一個嬤嬤說福兒壞了祖宗規矩。接著她又指責福兒,言中之意無不指摘福兒身為長姐仗著皇阿瑪的寵愛無視皇家規矩——皇阿瑪,兒臣知道自己拒絕內務府的嬤嬤進府是自己理虧,她們背後議論些什麼女兒也就忍了。只是今天早上的所見所聞——女兒實在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當著女兒的面,那個嬤嬤都敢如此強辯,最後還扯到女兒身上,平日裡還指不定打著“祖宗規矩”的名號在公主府怎麼作威作福呢?皇阿瑪,兒臣曾聽說,因為和婉不肯放低姿態討好嬤嬤,她和額駙經常是兩三個月才得以見上一次——皇阿瑪,福兒也不怕您笑話,如果咱們皇家的女兒婚後都要如此,您還是讓福兒繼續留在蒙古吧。”
“又說胡話了!”又驚又怒的乾隆連帶對著和榮也嚴厲了幾分:“你給朕說清楚,那些狗奴才仗著什麼攔著你們和額駙見面?誰給了她們膽子?”
“皇阿瑪——”低喚一聲,和榮又紅了眼眶:“那些嬤嬤雖然是公主格格們的陪嫁嬤嬤,但是動不動就搬出皇家規矩和祖宗家法,格格們和額駙哪裡敢開罪她們?更別說她們一慣最常用的伎倆——女兒家最重名節,這些嬤嬤們隨便往外傳一些什麼,格格們就不用做人了——”說到最後,和榮終於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這些狗奴才——”領悟過和榮話中之意,乾隆已經氣得快要跳腳了:“皇后,公主格格們婚後如此被個奴才欺上頭去,你就不曾聽說?”
“皇上,我是偶爾有些耳聞陪嫁嬤嬤勢大,不過倒沒聽福晉格格們親口說過,想必格格們臉嫩,那些事並不好意思說出口吧。”對乾隆的怒氣,那拉氏只是滿臉無奈:“嬤嬤陪嫁是祖宗規矩,我現在只是擔心和嘉蘭兒她們,和嘉性子倔,蘭兒更是個臉皮薄的,這大婚以後可要怎麼辦?”早就得了和榮的懇求,那拉氏早已經不那麼死心眼了。
“皇帝,你也不要怪皇后,祖宗規矩擺在那裡,這事不論是誰想強行插手,只會讓那些嬤嬤心裡更加不滿——不然你以為宗室裡的王爺福晉們何以會眼睜睜看著自家女兒被個奴才欺負?”皇太后也很冷靜地分析道:“那夥婆子已經完全被銀錢迷了心竅,哪裡還記得自己為奴的本分!”和敬府上剛剛為了個嬤嬤惹出一場是非,和婉的身子也早就垮了,如今和榮又哭訴到自己面前——皇太后到底是心疼自家孫女,已經決意支援廢除陪嫁嬤嬤制度了。
“要兒臣說,以後皇阿瑪和皇額娘也不用給妹妹們準備什麼陪嫁了,直接抬幾箱銀子過去就是對她們好了。”擦去眼中的淚,和榮半是委屈半是憤然說道:“再有,就是找額駙也要找家底豐厚的,沒銀子打點,就算是尚主了也只能將妻子當個佛像一樣供著。只有付了銀子夫妻間才能見面——兒臣怎麼覺得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姑奶奶都成了那花樓裡——”
“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看到女兒眼中又開始溢位水霧,乾隆連忙壓下滿心的怒氣:“好了,福丫頭,朕不是兇你,朕只是氣那些狗奴才——”
“皇阿瑪——”乾隆的溫柔反而讓和榮哭得更加委屈。
看到老孃和妻子半是憐惜半是不贊同的眼光,乾隆只好親自上前拍著女兒的背安慰:“福丫頭,不哭了,乖——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有皇阿瑪在,皇阿瑪給你做主——”說實話,乾隆對於自己喜歡的,當真是好得不得了;當然,對於自己厭棄的,那也絕對是比秋風掃落葉般更加狠絕無情。
“嗚——皇阿瑪——她們太可恨了——她們背後罵福兒和阿穆爾的話可難聽了——”一邊抽咽,和榮一邊撲到乾隆懷中盡情訴說心中的委屈:“我知道,福兒帶頭壞了規矩,斷了她們的財路,所以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