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十六章

好委屈,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我不會……”

賀知洲雙目一眯,兩把眼刀虎虎生威,從喉嚨裡發出老牛般的低吼:“嗯——?!”

真不是人啊。

一滴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他眼睜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越來越相貌猙獰、面目可憎,天羨師叔可憐巴巴、無路可逃,終於放棄掙扎,癟著嘴小聲說了句:“我……我什麼都可以做。”

好一個師慈徒孝,感人至深,堪比世界名畫,建議取名:知洲的報恩。

最初接待他們倆的姑娘哪裡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所措,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場面僵持之間,忽然有個身穿紅裙的女人走上前來,大致詢問來龍去脈後,緩聲遲疑道:“這兩位許是醉了酒神志不清……就當積個德,讓他們二人暫且留下吧。”

畫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賀知洲已經快要把自己的整個拳頭塞進嘴裡,顫抖了好一陣子,才試探性發問:“我英俊瀟灑高潔傲岸劍道第一人的天羨師叔,他知道這事兒嗎?”

寧寧搖搖頭,看他像在看死人:“他似乎還沒醒酒,我並不清楚師尊會不會記得此事,你自求多福吧。”

她頓了頓,又道:“不但如此,你之後還奪走了紅玉姑娘的外衣,假扮成她的模樣,躲在客人的床鋪裡——”

賀知洲:……

賀知洲:“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要臉。”

賀知洲受了一番心理創傷,哭哭啼啼給暖玉閣裡的姑娘們道歉後,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仔細思考待會兒應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師叔天羨子。

寧寧對此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這種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她要留在暖玉閣裡繼續詢問有關鸞孃的訊息,因此並不著急離開;而百花深處在白日裡客人不多,女孩們便也恰好時間寬裕,特意尋了個房間,再度嘰嘰喳喳地說開。

“我們之前說到,鸞娘雖然沒上過學堂,卻突然就會寫字唸詩——她奇怪的地方還不止這個呢!”

貓眼姑娘眨著眼睛,坐在椅子上雙腿不停晃悠:“我比她小几歲,來的時候因為年紀尚小,只需學習禮儀,不用忙著待客,因此空閒的時間也比旁人多得多。那時成天無聊,我便不時會去看看其他姐姐在做什麼,沒想到無意間,發現了一處關於她的貓膩。”

她的語氣神秘兮兮,不僅寧寧,連身旁幾個暖玉閣裡的女孩也紛紛露出好奇之色,催促她繼續講吓去。

貓眼姑娘抿唇一笑,刻意壓低聲音:“鸞娘她呀,似乎在和什麼人通訊。”

“通訊?”

“對啊!就是晚上招來一隻信鴿,把信放在它身上,再由鴿子傳給另一個人。”

她搖著扇子哼笑道:“那會兒半夜三更,我睡不著站在窗前看風景,沒想到居然見到一隻信鴿飛到了她房間裡頭,跟做賊心虛似的,生怕被別人看到。”

“這樣說來,鸞娘從那時起,就已經懂得寫字了。”

寧寧好奇問她:“為何不用傳訊符?”

這回另一個女孩噗嗤一笑:“寧寧姑娘,催動符篆需得耗費靈力,我們未曾學過仙法,自是不知如何使用。”

“不知姑娘可曾聽過鸞城裡的一則傳言?”

又有人軟聲開腔:“傳說以魂魄為籌碼、鮮血為媒介,向鸞鳥許下心願,願望就能實現——獻祭魂魄一事,不正好能與‘道士無法請魂’對應麼?”

這是寧寧從未聽過的傳說。

在她心裡,鸞鳥向來是象徵福祉的瑞獸,與如此殘忍的獻祭完全搭不著邊。更何況,若是所有人的所有願望都能透過這種方式實現……

那未免也太輕而易舉了些。

“城主之前還娶過一個妻子。”

貓眼姑娘見她半信半疑,繼續道:“你一定不會想到,鸞娘性情大變、半夜被我撞見傳遞信件、上一位城主夫人突發重病……是在同一時間。”

寧寧一愣,聽她斂了笑沉聲說:“她之所以懂得獻祭之法,一定是受了傳信那人的教唆。先是讓真正的城主夫人暴斃身亡,再把自己慢慢變成城主心中最為中意的模樣,一步步設下套子接近他——這樣想來,豈不是一氣呵成?”

如此一來,究竟是誰在與她暗中通訊,便成了整起事件裡最大的疑點。

可他幫助鸞孃的目的是什麼?之後的少女失蹤案,也都是由他們二人所犯嗎?

寧寧想來想去找不出思路,只得先將此人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