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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要傷心,雖然我死了,但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夜半孤單的時候看看身後,也許能見到我陪伴著你的影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賀知洲:……

這段話翻譯過來,難道不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兄你是有多恨這個蘇師姐,臨死前還不忘記給她講鬼故事?

賀知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神情複雜地接過遺書,忽然又聽見明空道:“兩位不必如此悲觀。在順境中修行,永不能成佛,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能否遇見新的機緣。”

許曳一怔:“機緣?”

年輕的小和尚抬起長睫,黑眸被朝陽映出瑩亮光彩,倒映出天邊的一道白影:“那不就是了嗎。”

他身旁的兩名劍修同時抬頭,又在同一時間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賀知洲低低喚了一聲:“寧寧!”

只見不遠處的劍光越來越近,比割裂陰陽昏曉的朝陽更為刺目。

一個年輕的姑娘從劍上跳下,在看見他們二人時微微一愣:“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說好了去之前吃魚的河邊匯合嗎?”

“我不是恐高——”

不對。

賀知洲話說一半便陡然停下,條件反射地抬頭望一眼天空。

玄鳥的嗅覺與感知能力遠超人類,當初他和許曳剛來這裡,就被它發現了蹤跡。

如今寧寧來得毫無防備,加上此時正值白天……那惡獸一定馬上就會聞風而來。

許曳顯然和他想到了一塊兒,當即壓低聲音道:“當心!此處盤踞著食人玄鳥,很可能已經發覺了你的蹤跡!”

寧寧仰起腦袋,環顧天空一圈。

視線所及之處唯有破曉時混沌的蒼穹,雲朵慢悠悠地走,連風也尚未醒來,四周安靜得猶如時間靜止,哪有絲毫異樣。

“施主可是帶了珍惜靈植而來?”

明空並未露出困惑的表情,反而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在看見對方點頭之後,緩聲解釋:“玄鳥嗅覺靈敏、感知力強,之所以能在遠處察覺我們的存在,是因為感受到了每個修士體內的靈氣。”

他頓了頓,留給呆呆的賀知洲一點思考時間:“而聖階的靈植,會散發比修士更為濃郁的氣息,從而將她自身的那部分全然掩蓋——對於身在遠處的玄鳥來說,這位施主與周遭花草並無不同。”

賀知洲恍然大悟:“吉利服啊!”

許曳鬆了口氣:“你怎麼會來這裡?古木林海中如何了?”

對於受了傷的自己被賀知洲帶走逃跑一事,他心裡十足愧疚。此時見寧寧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古木林海的萬年龍血樹遭到魔氣侵蝕,好在已經被裴寂解決了。”

寧寧長話短說:“但他強行破開識海激發潛能,現在情況非常糟糕。蘇清寒師姐說,這裡的銀絲仙葉能救他。”

“蘇師姐?”許曳激動得咧嘴笑起來,“你遇上她了?她現在何處?沒有一起來嗎?”

寧寧搖頭:“她在照顧裴寂。”

想起古木林海中的情形,寧寧不由眸光微暗。

當時她的雙眼被魔氣遮擋,只能聽見周圍大作的狂風與龍吟般的劍嘯,四周盡是血海一樣的濃烈鐵鏽味,在眼前魔氣消失的瞬間,耳膜幾乎被一道尖利的哀嚎刺穿。

隨著哀嚎響起,古木林海中駭人的猩紅逐漸消散,慢慢淡化成熟悉的盈盈淺綠。

血霧一點點褪去,龍血樹枝幹上的每條褶皺都喇叭裂開,源源不斷的粘稠樹漿將整棵樹染得通紅。張牙舞爪的藤蔓都沒了力氣,被包裹在其間的弟子們紛紛落地。

而在距離龍血樹近在咫尺的地方,身著黑衣的裴寂垂頭而立,幾乎成了個血人。

想來他五臟六腑都受了震盪,筋脈亦嚴重受損,之所以能挺直脊背站立,全靠那把插在魔核上的長劍支撐。

寧寧想不明白,裴寂為什麼要蒙上她的眼睛。

但據蘇師姐說,萬幸她沒有看見當時的場景,否則一定會連續做上好幾天的噩夢。

什麼那張樹幹上的臉忽然變成了暴怒的表情啦,什麼整片林子的血霧和藤蔓都一起朝裴寂那邊湧啦,什麼裴寂的眼睛和嘴巴都在流血,表情嚇人得很啦。

無論如何,這場莫名其妙、和原著完全搭不著邊的異變終於得到了解決。但身為解決異變的人,裴寂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除了嚴重的內傷,他體內的魔氣在那之後猛然上湧,佔據了絕大部分身體。

正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