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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著嗓子哭喊:“爹,娘!女兒不孝,不但叫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連最後的榮光也不能讓二位見到,是我沒用!”

她說得情真意切,嘴皮子上下動個不停,或許正是因為語速太快,銜在口中擠血花的蛇莓居然輕輕一彈,當著柳螢的面劃出一道優美弧度,滾落在她面前。

“這……”

寧寧怔了一瞬。

但也緊緊是短短一瞬。

身著幽紫長裙的小姑娘輕咳一聲,一把捧起那顆鮮紅色圓形不明物體,念出的每個字裡都滿含著痛心與焦慮:“這不是我的肺結核嗎!為何……為何竟咳出來了!”

神他○咳出了肺結核,佛祖聽完都哭了。

這回連賀知洲都忍不住睜大雙眼,露出了滿臉驚恐的神色,只想大喊一聲:

你有病吧!寧寧你這濃眉大眼的,怎麼也叛變了啊!肺結核是這個意思嗎!!!

柳螢哪裡知道所謂“肺結核”究竟是不是個核,又到底能不能被咳出來,但見她哭得那樣慘烈,不由得心下一軟,咬了咬牙,把視線挪向賀知洲。

寧寧與葉宗衡也一併扭頭看他,兩雙黑黝黝的眼睛格外陰沉恐怖,靜候新一輪的表演。

賀知洲:……

賀知洲從眼角滑落一滴清淚:“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不久前在鸞城集市偷偷摸了幾把豬肉,我好開心,回家就在鍋裡洗了個手,直接燒成肉湯。要問為什麼?因為我窮,太窮了。”

他不愧是專業級別的人才,說話時搭配了豐富的動作與面部表情,嘴角跟抽風似的,猛地往旁邊一扯:“我是個孤兒,兩歲父母雙亡,五歲天花,十歲中風,十五歲被騙進花樓受盡折辱。肝臟切除,脾腎被摘,身體裡藏了倆支架,只想靠它們賣一點錢——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我妹妹治病啊!”

柳螢神色又是一僵,露出幾分猶豫不決的神色。

“她才那麼小,就身患重病不久於人世,我還記得出發來鸞城的前一天,那孩子拉著我的手說,想在臨死前親眼看到哥哥在試煉裡奪魁。”

賀知洲眼淚不停地流,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不讓淚水落下來:“我一介廢人,除了耍弄心計,怎能奪得十方法會魁首。我騙人、我陰毒、我心狠手辣,可只有她知道,我是個好哥哥——是哥哥沒用,原諒我吧,木之本櫻!”

他說罷嘴角又是一抽,牽引著脖子、手臂與脊背同時一晃,整個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站立著開始劇烈痙攣起來。

這一幕不僅被柳螢看在眼裡,同樣為此唏噓不已的,還有玄鏡外的諸位長老與眾多弟子。

只見鏡面裡的白衣劍修五官歪斜、嘴角流涎,身體如同在跳霹靂舞般不斷抽搐,最後徑直往地上一倒,渾身扭動著朝柳螢伸出手去:“犯病了……藥,藥,快給我藥……”

頓了頓,又彷彿極為恐懼般厲聲道:“不可以!絕不能讓那孩子見到我如此醜陋的模樣……小櫻,一定要等哥哥回家……藥……藥啊!”

他說話時五官也在抽抽,手腳並用往柳螢身邊爬去,活像條蠕動的喪屍泥鰍。

秘境之外的一片寂靜裡,不知是誰說了聲:“要不是之前聽說過這位兄弟的大名,我恐怕就信以為真了。”

“這……”

三人同場競技,火熱非凡。林淺看得張目結舌,心裡的話憋了很久,到頭來也只能說出那道無比經典的語句:“這就是劍修嗎?”

玄虛劍派與萬劍宗的長老們紛紛以手捂面,不敢再看。唯有紀雲開樂得不行,吃著糖葫蘆對身旁的曲妃卿道:“年輕人就是好啊!歡快。”

賀知洲蠕動爬行的模樣著實恐怖,饒是柳螢也被嚇了一跳。

雖然下意識想要把這團扭動的不明生物幹掉,但想起他那可憐的妹妹,涉世未深的媚修小姑娘又不免心軟許多,倉皇無措之下,往寧寧所在的方向退了一步。

察覺到她的動作,寧寧呼吸一滯。

賀知洲如今可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論悲慘程度,把她和葉宗衡甩在身後成了渣渣。若是柳螢轉變目標,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絕對不行!

眼看棋逢對手,寧寧不甘示弱地噗通一聲仰躺在地,整個身體扭曲成詭異s型,右手則狠狠護住脖頸,破風箱似的拼命喘:“呼吸不上來了……呼吸、我、救……爹,娘……孩兒不孝,我還不想離開你……們……”

她做戲做全套,假裝捂著嘴咳嗽,其實又往口中塞了顆蛇莓,沒想到剛把它咬到爆汁,就因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