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也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師兄師姐傳音告訴我了,只要在房間裡慢慢等你們倆出來就好——你們好漂亮啊!”
賀知洲:?
賀知洲:???
你們所謂光風霽月、謙謙君子的大師兄,原來就是這種人嗎?啊?小傢伙怎麼還有兩幅面孔呢?
再看裴寂。
他曾經多麼冷漠炫酷的一個小男孩,此時卻滿臉無措地抓著裙襬站在原地,耳根還有淺淺的紅。
活像個被騙了房子孩子和老婆,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老實人。
太慘了,太慘了。
——你們不是人啊!居然欺負老實人!忍心嗎!你們心裡欠他的用什麼還!!!
“你怎麼也換上了?”
寧寧離裴寂最近,像陣輕輕的風走到他身邊,雖然在努力憋笑,嘴角的弧度卻再明顯不過:“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他們也傳音告訴你了,這次是來合夥整賀知洲呢。”
最後實在沒忍住,噗嗤直接笑了出來。
裴寂皺著眉,只覺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耳朵不知怎地燥熱不止,心裡的承影則嚎啕大叫:“他可不是為了你,不想讓你孤零零穿那些醜醜的衣服嗎嗎嗚嗚嗚!你忍心這樣對他嗎寧寧!他都這麼努力地穿女——”
頓了頓,似乎實在裝不下去,發出一聲驚天爆笑:“對不起裴小寂,我真的盡力了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真挺美的哈哈哈哈哈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裴寂:……
“不過,這衣服可不是這麼穿的。”
寧寧又朝他靠近一步,右手緩緩一抬,指尖落在少年白皙的脖頸上,捻起衣物一角,遮擋住他露在外面的面板。
“眾所周知,只有妻子才會為丈夫整理衣裝。”
承影正色道:“你賺了,裴小寂。”
才不是。
裴寂想,整理衣裝的不僅是妻子,還有家裡慈愛的娘。
更何況,他不想,小師姐也不會嫁他為妻,何來賺不賺一說。
“還有這裡,”寧寧眨眨眼睛,視線向下,落在裴寂敞開的袖口上,“這個袖子有繫帶的設計,你要是不綁好,手臂就全部露出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俯身,靈巧的手指落在淺色系帶上。透過敞開的長袖,能看見裴寂的手臂。
修長筆直,白得過分,彷彿許久沒接觸陽光,現出一條條淡青色血管。而在冷白色的面板之上,竟蔓延著數條陳年傷疤,多為鞭痕,亦有燒傷的痕跡,在少年人纖細的手臂映襯下格外猙獰。
裴寂孃親對他恨之入骨,原著裡對此寥寥提過幾句,但從這些傷疤來看,似乎並不只是“孤苦無依”這麼簡單。
寧寧心下微沉,察覺裴寂的手臂驟然一縮。
他方才被承影那句話吸走了注意,回神過來,才發現寧寧正從袖外望著自己滿是傷疤的手臂。
……他不想讓她見到那副模樣。
“好啦好啦,袖子以後再教你——只不過是換了身衣服,怎麼把頭髮也弄亂了?”
寧寧知曉他自尊心強,此時故作關切只會徒增尷尬,於是故作鎮定地直起身子,抬眸看向裴寂亂糟糟的黑髮。
誰能想到,原文男主會拔劍會除魔還會做飯,穿衣服卻笨手笨腳,一頓操作下來,頭髮亂得跟雞窩沒兩樣。
現在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修真界雖然崇尚平等、自由交往,但總歸還是男女授受不親。
而且她和裴寂也沒親近到可以亂摸腦袋的程度,只得輕輕笑笑,指了指自己頭頂:“你這裡亂掉啦。”
裴寂學著她的動作,摸一摸腦袋上同樣的位置。
在他的印象裡,從沒有被誰如此耐心地指導過穿衣繫帶。
幼時的記憶早已不甚清晰,只記得孃親最厭煩他笨手笨腳,哪怕有提點過幾句,都是極為不耐煩、一不高興就打。
如今寧寧卻帶著笑,輕言細語地告訴他應該怎樣做好那樣微不足道的小事……總覺得有些奇怪。
連帶他自己的心思,也變得不太對勁。
承影嘿嘿笑:“就說吧,你是不是賺了?”
“奇怪,孟訣平日不會輕易離房,要麼在唸書,要麼在練劍,今日怎麼不見了蹤影。”
山間樹影斑駁,鳥雀鳴聲上下,天羨子與另一名高挑青年並肩同行,侃侃而談:“不過不著急,他總會回來。我先帶閣下去薇綺院落看看,她近日潛心苦學,必然在房屋之中。”
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