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出現的言語。
裴寂有些呼吸不上來。
或許是因為心臟跳得太快,也太劇烈的緣故。
她怎麼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樣的話。
少年默不作聲,因髮帶鬆散,凌亂長髮靜靜垂落在眼前,遮蓋瞳孔中烏雲般漸漸騰起的不知名情緒。
陌生卻強烈的感情如同藤蔓瘋長,一圈圈纏繞在心口上,之前的那個問題,裴寂似乎有了答案。
關於他為何會因為寧寧受傷而心煩意亂。
有某種異樣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心底破土而出。
他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嗚哇——疼疼疼!輕點輕點!”
“……我還沒碰到傷口。”
“等等等等!還是我先來幫你換藥吧!肩頭這兒又流血了——咱倆這算什麼,傷殘人士互幫互助?”
這回裴寂應答的語氣格外重:“同門情誼。”
素問堂穆長老趕來客棧的時候,發覺裴寂的房門虛掩,沒有關。
他知曉這是特意為自己留的門,正要敲門,卻從敞開的微小縫隙裡,見到了房內的景象。
裴寂關了窗紗,室內流淌著水一樣輕柔的薄光。身形瘦削的少年筆直坐在床頭,身上已經換好了紗布,而在床鋪之上,躺著一個似曾相識、已經悄然入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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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出那是玄虛劍派的寧寧。
由於裴寂背對著門口,穆長老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態,只知道對方一言不發守在床頭許久,好幾次想要伸手去觸碰,卻都遲疑著收回動作。
恰有微風拂過,吹動窗紗的瞬間,也送來傾瀉而下的光。
在一瞬的柔光中,他見到裴寂輕輕躬身,小心翼翼低下了頭。
——那個向來殺伐果決、渾身戾氣的少年劍修頭一回做出了類似於臣服的姿勢,悄無聲息地俯身,安靜垂下眼睫。
他的眼眸一片漆黑,緊抿的薄唇卻泛著桃花般的淺紅。
在悠然淌動著的微風與陽光裡,裴寂無比虔誠地,輕輕吻在女孩纏了繃帶的小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