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還有這等好事!
天羨子沒做多想地上了前,乖乖排在隊伍末端。許是運氣,發到他的時候,剛好是最後一塊糕點。
白玉糕甜而不膩、軟糯細膩,他吃得不亦樂乎,本欲離開,忽然瞧見打涼亭外來了個壯漢。
那漢子揹著把黑色巨劍,模樣有點兇,二話不說堵在涼亭正門,擋下所有離開的去路,來得氣勢洶洶。
“快快快,吃完這一份,就要繼續上工了。”
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下,天羨子聽見他說:“還剩下大殿和落月樓沒有清掃,快拿上抹布和掃帚——你們別想偷懶或中途跑掉!那邊那個白衣服的,你剛剛想從涼亭離開是不是?”
天羨子:……?
“那個白衣服的”,這人是在說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手裡就被人塞了根掃帚。
“怎麼還在發愣?完不成任務,今晚你就得被關進幽思室。現在覺著累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你不犯事,也不至於被抓進刑審堂來當勞工——等等。”
漢子皺了眉看他:“這位師弟,你叫什麼名字?新來的?我似乎沒什麼印象。”
天羨子久年失修的大腦迅速轉動。
所以這群人不是在領免費點心,而是被關進刑審堂裡的弟子們受罰做苦力,這會兒中途休息,發放小食品補充體力。
這種時候,他能承認自己是天羨長老嗎?
這事兒要是被傳出去,他作為劍道之光的一世英名就徹底毀了。
天羨子含著淚吃完最後一口白玉糕,無比羞辱,卻也無比決絕地開口:“師兄,我……我叫許曳。”
“薛師兄,這兒又有三人被抓進了刑審堂!”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就響起一陣清澈少年音。
天羨子循聲望去,見到走在最前面的年輕萬劍宗弟子,以及灰頭土臉跟在他身後的三道影子。
那三人也怔怔看著手握掃帚的他。
“這三人,竟闖進青雲長老休憩的百果林,不但妄圖偷果子,還對我的警告置之不理,把在樹上睡覺的青雲長老給搖了下來!”
少年說得激昂慷慨,全然沒有注意到另外四道彼此交錯的視線。
天羨子看著他的小弟子。
寧寧三人呆呆望著他們的師尊。
當初的玄虛劍派何等榮耀輝煌,沒想到山門匆匆一別,再相見之時,竟是如此物是人非。
三名弟子高唱《鐵窗淚》,師尊成了流水線男工,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天羨子覺得有必要維護一下自己身為師尊的威嚴,梗著脖子義正辭嚴:“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能把青雲道長從樹上晃下來呢?”
三人面紅耳赤,無言以對,紛紛低下頭。
他們做了錯事,當然不敢承認自己是玄虛劍派弟子,於是偽裝成新來的萬劍宗小徒弟,被帶來詢審堂做苦工。
結果卻好巧不巧撞上門派長輩,被天羨子當場戳穿,一張臉都不知道應該往哪兒擱。
——場面如此尷尬,三人都沒有時間去細細思索,為什麼天羨子手裡會握著掃把。
“哦,認識啊。”
壯漢恍然大悟地一撇嘴:“那等會兒你們打掃同一片場地吧。”
他頓了頓,臨走前又拍拍天羨子肩頭:“他們剛來不懂事,你多帶帶這群新人,讓他們聽聽咱刑審堂的規矩。明白了嗎?許曳。”
局勢陡然逆轉!
寧寧:???
林潯:“師、師尊你——?”
賀知洲:“許曳?”
天羨子呵呵一聲。
天羨子:“雖然你們不會相信,但我真是被冤枉的。”
許曳在飯堂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會兒並不是飯點,加之絕大多數弟子辟穀不入雜食,剩下那麼一點吃飯的,也都去了比武場圍觀對決,飯堂中除了他外再無旁人,僻靜得很。
許曳哼哼一笑。
這樣的情況,正好讓他的計劃順利進行。
他與賀知洲通訊已久,得知後者會來萬劍宗,決定準備個小驚喜,思忖許久,終於想到一條整人的妙計。
賀知洲對萬劍宗的飯堂很感興趣,許曳便拜託元嬰期的蘇清寒師姐,在選單上特意施了層障眼法,從而嚇唬嚇唬他。
萬劍宗飯堂裡的選單由劍氣刻在木板上,蘇師姐只用了極少數的靈力,模糊其中某些筆畫,從而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