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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罔聞,淡聲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麼?”

她沒有殺她!

顧昭昭的眼瞳瞬間亮起來:“小姐,求你饒了我吧!我願意用這一輩子來補償,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周倚眉:“哦。”

周倚眉:“忘了說,這是你的遺言。”

顧昭昭的臉色本來就糟糕透頂,聽聞此言,立馬變得比吃了蒼蠅更噁心。

她本來是想破口大罵的。

然而橫在脖頸的長劍白光倏然,她疼得渾身發麻,大腦停滯,什麼也記不起來。

顧昭昭頹然倒在了地上。

周倚眉抬眸瞥向不遠處的男人,拭去劍上血跡斑斑:“清楚了麼?”

天邊的光亮已然盡數消散,在鋪天蓋地的幽寂裡,謝逾面如死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而跟前眉目清絕的白裙女修仍在自顧自繼續說:“藥是我送的,功法我給的,請是我求的——你難道就不曾懷疑過,她一個侍女,哪有那樣大的能耐?”

他怎會未曾懷疑,顧昭昭的話裡有太多含混不清的貓膩。

可一旦順著那個思路想去,背後的真相讓他畏而卻步,不敢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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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俊美無儔的青年渾身顫抖著後退一步,雙目猩紅。

他在心底一遍遍問自己:謝逾,你究竟做了些什麼?

謝逾自出生起,就註定沒有未來。

一個身份低微的奴隸,打罵盡是家常便飯,沒有人願意施捨善意的眼神。

周家的少爺小姐們猶如遠在天邊的月亮,想要見上一面都難,以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有絲毫接觸的機會。

想來他與周倚眉的相識極為俗套,外出賞花的小姐將玉佩落在路旁,奴隸少年將它拾起,懷揣著跳動不已的心臟朝她靠近。

他怯怯地說:“周小姐。”

然後周倚眉笑著轉頭,也笑著向他道謝。

謝逾那天晚上輾轉反側,許久沒有睡著。他對於外表向來毫不在意,卻在那個夜裡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是當時能把臉上的灰塵擦乾淨就好了。

從沒有人對他那樣溫柔,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彷彿把所有光芒都聚在身上。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追隨那一道光。

哪怕大小姐並不在意他,對他忽冷忽熱,對於謝逾來說,只要每天能見她一眼,那就很開心了。

周倚眉答應同他離開崇嶺的時候,謝逾高興得像在做夢。

被家丁們圍在巷子裡的時候,同樣像是身處夢裡。

年少最為小心翼翼的喜歡被毫不留情打碎,他理應恨她的。

可倘若顧昭昭所說的一切都是騙局呢。

如果周倚眉從來對他一心一意,如果他……親手毀了生命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呢?

謝逾的胸口陣陣發痛。

他屠盡她的族人、將她的尊嚴踩在腳底,甚至親自折斷她握劍的右手,毀去大半修為。

——那姑娘是將他從無盡煉獄里拉出來的光。

周倚眉會如何想他?倘若她知曉這一切都是誤會……可不可以原諒他?

如同即將溺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謝逾深吸一口氣。

沒錯。

她之所以會把顧昭昭帶來此地解釋,一定是想讓他回心轉意、再續前緣。

畢竟周倚眉愛他,他也愛她。

“覺得我會原諒你?”

瞥見男人眼底的微光,女修的嗤笑愈發明顯:“別做夢了。”

她開口時毫不掩飾厭惡之意:“有些人生如蛆蟲,便覺得世上其他人也定是汙濁不堪,真是有夠可笑——今日我來見你的用意,莫非你還不懂麼?”

謝逾雙目失神,聽她繼續道:“我恨你,每日每夜都在恨你。我情願當年放任你重傷病倒、不曾冒著風險為你送去秘典古籍,你若是死了,那便再好不過。”

每個字都像針紮在他心口上。

而在須臾之間,劍光乍現。

周倚眉用了全身氣力,謝逾並未躲開。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周倚眉想聞到它已經太久太久。

她修為被毀、手骨碎裂,只能佯裝成柔弱不堪的模樣任人踐踏,唯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以左手握劍,透過臥房旁側的小道,前往竹林練劍。

一天又一天,每天都痛不欲生,卻也讓她在恨意中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