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的念頭一掃而空,隨即迴轉身形迎上他急速揮舞的萬千掌印。
沈玄懀此番可是豁出去了,所以他獨門絕技蘇州千佛掌的功力發揮了十足十,有膽子迎風直上的人只有一個“死”字可以形容。
楊廣也聽說過此人的武技,而李、陸二人就更知道這情形糟糕。
但是他們都錯了。
就在三人一口同聲的驚叫“不妙”的那一瞬間,蕭冬兒已經撲到了沈玄懀面前三尺之內,白蝴蝶般的手掌輕輕拂了兩拂,昔日高舉義旗自號天子的蘇州豪強沈玄懀就莫名其妙的飛上了天,在半空噴出數口血箭,隨即“撲通”墜地,等到王府親隨上前查驗時方知此賊已然斃命。
包括楊廣在內的所有人都對蕭冬兒肅然起敬。需知道楊素雖然率大軍攻下了蘇州,剿滅了沈系的叛軍,卻一直沒能找到匪首,因而不得全功。卻沒想到這個巧宗兒讓坐鎮揚州的總管晉王得了,王妃的功勞最終還不就是王爺的嗎?
原先戰戰兢兢、生怕自己為官的紕漏被揪出來的府尹這下子可算是大大的鬆了口氣:晉王夫婦久別重逢,一時半刻應該還沒有心情過問自己理政的細節。隨即吩咐下屬預備酒餚歌舞恭賀他夫妻團聚之喜。
蕭冬兒這時候卻不急於上前敘舊了,慢條斯理的轉身對同伴道:“晉王已在眼前,兩位還猶豫什麼?”說話間有意無意打量起周圍環境來了,唇邊泛起一絲飄忽不定的笑容。
楊廣看看身邊人數眾多,委實不便只關注她一人,遂按下歡喜之色,淡淡接受了李、陸二人的投效,隨即吩咐侍從整頓殘局,自己則在臣屬的陪同下進入官衙。
那府尹極為精靈,早召喚來了府內的女眷服侍王妃娘娘。
眼睜睜看那片花團錦簇的女眷們離去,隱身在僻靜處的兩個男子才放開了手,原先被死死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年早已淚流滿面,啜泣道:“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妖女!?”
灰衣漢子的眸子驟然爆出冷光:“陛下四十年的威名豈是易得,而今居然全無反擊之力。難道太子你現在自度能比擬得了陛下?!”
少年一時無言以對,眼淚卻流的越發多了。
右首的藍服男子放柔了聲調:“陛下威風一世、何等豪壯,而今一朝敗亡、部屬寥落,身後的事還需要太子你仔細料理,至於報仇之事就包在我們身上好了。”
灰衣漢子緩緩扶起他來,小心翼翼拂淨了他衣衫上的灰土,低聲道:“莫忘了繡鸞那丫頭還失陷在晉王府裡,等著你去搭救呢。”
少年的眼淚登時止住,沉吟道:“可是晉王府高手如雲,以我一人的能力只怕是”
藍服男子忽然抬起手來按住他的嘴,與大哥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分左右扶助少年,閃電般飄離原先藏匿處。果不出他所料,剛剛找到新的藏身處,便有七八個全副武裝的衙役直奔向原先的站立處搜查。
少年睜大了眼睛,連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好半晌後,那些隋兵才放棄了追查。
三條漏網之魚齊齊長出了一口氣:目前的危機看似順利渡過,但是日後的報仇大計又該如何展開呢?楊廣是坐鎮江南的總管,麾下文臣武將無數,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腳色,而他的王妃似乎就更不容易應付了,至少從剛才的情形就可清清楚楚瞧出她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字形容。
兄弟倆又交換了一個莫逆的眼色,隨即看向沈玄懀的兒子沈雲天:“太子,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以我們看繡鸞丫頭還是留在王府做內應為妙。”
沈雲天簡直無法理解他們腦殼裡在轉什麼念頭:“現在楊廣夫妻已經團聚,他們一旦回府,繡鸞的冒牌身份立刻就會被揭穿,到時候性命都保不住,哪裡還談上的做什麼內應!”
灰衣漢子搖搖頭:“你想必忘記了那王府裡還有個身份特殊的人物在,而那位跟這妖女的矛盾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只要小妹到了她身邊煽風點火,不怕他晉王府不內訌!到那時,也就是我們報仇的機會了!”
沈雲天嘆了口氣:“堂堂七尺男兒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要讓她一個弱質女子去完成,是不是太殘忍了?”
藍服男子淡淡道:“我們兄妹深受君恩,常恨不能粉身相報,而今有了機會,又怎麼可以隨便放過!難不成您真以為我們是陸知命那種小人?!”
灰衣漢子繼續道:“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到揚州通知小妹。”說罷再次伸手扶住沈雲天的胳膊。
沈雲天再嘆一口氣:“也不知繡鸞她現在在做什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