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就是,青須還沒來得及向他下手,而現在他的注意力又完全被貞德所吸引,宗純暫時不用擔心什麼貞操上的危機……應該。
從圖書館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雖然氣溫暖和到不像冬天,但夜色依然降臨得很早,現在四周已經全黑了。
青須和龍之介並沒有規定他返回的時限,雖然宗純知道自己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但多少還是有點不情願。
磨磨蹭蹭地走到臨近街區的公園中,也許是得益於最近的治安不好,公園裡的野鴛鴦也絕跡了,昏黃的路燈只能映照出底下一小片區域,絕大多數地方仍舊籠罩於黑暗之中。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人吸引了宗純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穿著單薄衛衣的男人,坐在路燈下的公園長椅上,看上去就像個流浪漢,低垂的腦袋上是乾枯的白髮,右手用力摳住左臂,像是在忍受著痛苦一般,毫無力氣的身體把重心完全丟給了椅子。
“喂,老爺爺你……”沒事吧?
這當然不是因為宗純突然變好心了,事實上,吸引宗純的是這個男人青筋直爆的右手背上那古怪的刺青圖案——對,那是代表著聖盃戰爭Master身份的令咒。
謹慎的宗純原本沒有隨便主動接觸其他Master的打算,本來打算再觀察他一下的,但或許是之前盯著令咒看得過於肆無忌憚,那男人像是感覺到了一般,抬起頭看向宗純,這才讓宗純不得不開口向他打招呼。
不過他的招呼打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為這個有著一頭乾枯白髮的男人並不是他猜測的什麼老爺爺(雖然之前宗純還在心裡吐槽聖盃真是這麼老的Master都要啊),他有著一副尚算年輕的面容,儘管這面容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男人的左半邊臉像是僵掉壞死了一般,連同渾濁的左眼一起,看起來著實嚇人。
男人看到宗純,帶著扭曲地笑了笑,顯然他是想用這樣的表情安撫似乎被嚇到了的宗純,但這反而讓他只有半邊是正常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駭人和猙獰。
如果要裝作普通孩子的話,這個時候直接嚇跑是再好不過的時機了,宗純雖然猶豫了一下,理智還是敦促著他立刻掉頭跑開。
讓他產生了猶豫的正是男人的好意。
男人最初抬起頭來的表情確實是帶著痛苦的,可隨後,他為了不嚇到宗純,卻硬是擠出了一個笑,雖然那只是讓他看上去更可怕了……不過經歷了這幾天,還有什麼能夠嚇到他?宗純反而從這可怕的面容之中分辨出了一絲真切的善意。
“等……”
宗純似乎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但他沒有絲毫停下,反而加快了腳步。
善意。
這不是以殺人為藝術的龍之介和青須視他為同伴的善意,只是非常平凡的,對於一個關心自己的路過男孩的善意。
(……也許利用這個人的話,就可以把自己平安地救出來?)
這樣的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宗純能夠感到他的目光直到自己跑遠才消失,這令宗純產生了一絲愧疚感,當然,他的理智仍舊戰勝了愧疚感。
在聖盃戰爭這樣的環境中,要接觸一個之前從不認識的Master是需要勇氣的,雖然宗純直覺那個男人應該是個好人,但宗純可不是那種憑藉直覺莽撞行事的傢伙。
埋頭跑了一段時間,等到宗純氣喘吁吁地停下,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當然,他並不害怕迷路。
“——出來。”
幾根黑色的觸手從路邊的排水道口縫隙中爭先恐後地擠了出來,在宗純的瞪視中游移著,還是沒有接近過來。
宗純並不是獨自出來的,雖然這些觸手之前並沒有露面,但觸手怪一直跟著他,這點他是知道的。
對宗純來說,這是一種保護,在青須看來,也是一種監視,這大概也是他並沒有禁止宗純外出的原因之一。
“帶我回下水道。”
……可惜,宗純似乎高看了它的智商,聽到他的命令,觸手們只是在原地盤旋著。
宗純揉了揉太陽穴,已經跟觸手怪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他當然知道,這是觸手怪無法理解他命令時的表現,這個時候就要換一種方法下命令。
“帶我去青須……不,去龍之介那。”
***
遠坂凜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個橙發青年的身後。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呢?
冬木市開始聖盃戰爭的事,以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