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病假一月”。47歲10月,“忽患腹疾甚劇,精神疲倦,且患失眠,遂屏居養息”。48歲5月,“以數月積勞,在杭寓旅中忽患腦病甚劇,神思煩鬱,夜則失眠,書則畏煩。回京至鼓樓醫院檢驗身體,知貧血益甚,乃購肝臟製劑飲服且注射焉,療養匝月,效果殊鮮”。1939年4月“身體精神,忽大感疲憊,竟日昏昏,作事無力,夜間又常失眠,且目眩手僵,病態百出,而骨痛腰痠,頭腦暈重。赴北碚休養一月”。11月“舊疾又作,百般調治,終不見痊,且胃腸日見薄弱,人亦漸消瘦,精力年不如年”(以上均出自《陳布雷回憶》)。1942年養病成都凡三月。1946年還都南京,夏秋病象日增,健康日損,腦力益衰,其秘書蔣君章說:“佈雷先生的健康,二十年來一向不很良好。他的病在醫學上不知道是否叫做高度的神經衰弱,他自己叫做腦病。在我記憶中,每年春夏,都是先生健康不良的季節,尤其以勝利以後為然。每年春夏之間,他總覺得精神不佳,思慮無力,胃口也差,在容貌上表現出萎頓的樣子。在這個時候,他本來非常溫厚的性情,要比較的急躁些,本來很輕鬆和歡喜講些笑話或遺聞軼事的,要比較沉默些”。
友人和妻子回憶(2)
陳夫人王允默女士說:“先夫子一生,誠可謂歷盡艱辛。年十六而失恃,二十五而失怙,此一大家庭之重任,乃落於一身。時弟妹眾多,皆未成立。宗族鄉黨諸事,俱待規劃、繼理。先夫子乃辭去教職,一意家居,日常瑣細,無不躬親料理。蓋以此為自身責任所在,不容趨避,雖因此犧牲一己之精力事業,亦無所惜。其服務於新聞界及政界,此種強烈執著之責任觀念,始於為其思慮決斷之中心。而其健康之所以未能及時挽回,終至日趨衰病,此實亦原因之一也。”
張道藩陳布雷責任心強,雖然感到不舒服,但還不肯休息,直到不能再拖的時候,才作短期的告假。責任心迫使他希望早日恢復健康,如果過了假期的一半,而健康的進步不顯著時,他的憂慮增加了,睡眠受影響了,健康的進步便益無希望了。1947年7月上廬山休養。越一週,至書蔣君章謂:“上山已七天,而腦力筋力之疲頹,曾不因接觸大自然而恢復。至於體力不濟,亦極可驚。出脂江路到傳習學舍散步,一來回須兩小時許。加以目光散漫,手腕顫痛,與三十四年夏季無異。現在上午只能略看閒書,下午僵臥,傍晚散步,夜間絕對不作事,十時即安排就寢。如此休養,尚且毫無效果,即寫一封信,亦筆若千鈞(連續寫兩函,即無力寫第三函)。於是弟悟年力衰老之已難補救也。初離京時,只擬請假一月,如以七月八日起算,亦僅有兩星期可住,因之甚為躊躇,預計非續假不可。故先以近況報兄”云云。函中並有“弟實深望此行能恢復健康,再可奮鬥兩年,以遂黨員報國之願,若照近日情形,實無此把握也”等語。陳布雷是“身在山林,心在廊廟”,雖在病假休養中,在給友人的信中,仍無時無刻不以“黨國大事為念。黨國多事,放心不下,健康很難恢復。”
陳布雷的好友張道藩回憶:“先生淡泊,與世無爭。但政治場中,有些事情,書生是看不慣、聽不慣的;書生既已從政,自然接觸到看不慣的現象、聽不慣的事情。心雖泰然,不免總有不快。先生生性不近政治,時作擺脫之想,故先期歷任政府職務,僅自賃旅舍以居,從不攜眷,以為不數月即辭歸。民國十六年在京任中央黨部書記長,謂‘平昔期待於革命者至深,今以事實與理想相印證,乃覺黨內意見紛歧,基礎殊未穩固,念國勞之危殆,憂革命之多艱,常忽忽不樂’。民國十八年‘春,出席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被選為中央候補監察委員。事先曾提議黨齡不滿三年不得當選中委,以絕倖進之風,以保持黨的純粹性。主席團恐引起爭議,未予提出。當選後請辭,以無先例,未許。深憂此後將以爭競地位而多事,心慼慼焉’”。張道藩說:“佈雷先生對於功名富貴之淡泊,為人所共知。當民國十八年本黨第三次代表大會時,佈雷、公展兩先生及道藩同時當選為候補中央執行委員。吾等非常惶悚,蓋當時中委名額甚少,名位亦重,佈雷先生認為吾等不應占此名額,且以為不任中委則事無大小皆可擔任,更易於報效黨國,乃由佈雷先生面請介公轉達主席團,准予放棄,另補他人。後雖以事無前例,未獲允准,但由此一事,足知先生之淡泊於名位及其讓德之可風,早在廿年前已昭示於朋儕,更足證其從政廿年來,只求努力報效黨國不計名位非偶然了。二十年二月,約法問題起,先生‘深為本黨前途憂之,更有感於黨人先進者意氣之盛,執政當局負責之難,益視政治生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