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殺說罷退在玉階之下,雙膝跪在地上道:“聖上,這件事裡有太多的奚蹺,蘇大人回京之後說在杭城只見過一次銀面閻羅,若是隻見一次,銀面閻羅決不會如此幫他。”
皇帝將身體靠在龍椅上,手輕輕一抬,戰殺便緩緩站起身來,雙眼看著皇帝,皇帝緩緩的道:“你說的很對,但是這事決沒有如此簡單,也許是敵人的離間計。”
戰殺愣了一下,皇帝的眸子微微抬起,看著戰殺道:“朕能信的朝臣已不多,不管蘇連城是什麼樣的心思,朕如今都得用他。”
戰殺看著皇帝道:“聖上何必如此隱忍,洛王縱然事大,卻也不過是個臣子,若是真有了不臣之心,微臣願意帶人狙殺!”
皇帝的眸光清冷,看著戰殺道:“你當真以為只要殺了王叔就沒有事了嗎?他一共有九子,那九個兒子個個都出色,而且都聰明無比,朕雖然這幾年來一直在削弱他們的權力,可是他們個個都政績卓然,就算是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也能成就一番事業,朕想不用他們都難。也曾一度設計害他們,可是王叔每次都棋高一著,每次朕一出手,他便已想到了後著,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啊!”
戰殺微微皺著眉頭道:“聖上如今處處受制於洛王,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會……”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眼裡卻滿是擔心。
皇帝的的手輕輕撫過不璽的匣子道:“玉璽在朕的手上,朕受命於天,又豈會怕他的那些小心思,這些年來明著在他的面前是吃了一些虧,可是暗處的事情卻不盡其然,朕倒想看看朕的皇叔到底還有多少的本事。”
戰殺微怔,皇帝卻又緩緩的道:“下去吧,好生盯著蘇連城,他有什麼舉動便向朕彙報!”
西京裡風雲詭變,原本因為玉璽失竊而緊張的氣氛,隨著玉璽的找到而消散,街上的禁軍少了不少,只是那沉悶而又深沉的氣氛卻猶在,彷彿壓在人心頭的巨石,讓人難以喘氣。
只是不管西京的氣氛如何沉重,對一直呆在王府內院的楚晶藍而言卻是極為安靜和愉悅的,她這些年來一直忙著處理楚家的事情,整日裡忙碌無比,到如今,她的心反倒靜了,因為她心裡很清楚,西京的這一場風雲由不得她來掌控,在這裡她只是一個客,在那巨大的權勢之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笑看這一場風雲了。
時間過得極快,很快就到了她和安子遷進宮謝恩的日子了,兩人都知道這一次進宮意味著什麼,可是兩人的心情看起來都很愉快,眼裡都含著淺淡的笑意。
洛王、樂辰景和樂辰清都上朝去了,家裡只餘一個樂辰風,他早早就將馬車備好,然後略帶憂色的看著兩人,卻見兩人都淡定從容,他也笑了,看著兩人道:“妹子,妹夫,我原本想著你們應該會有些怕,今日一見才知道你們比我強多了,以前四哥說妹夫是個懦夫,一點鬼用都沒有,今日我才知道四哥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妹夫是沒有四哥強悍,但是卻也是個頂天地立的男兒!”
安子遷拍了拍樂辰風的肩膀道:“偷偷的告訴你,其實你這家四哥也不怎麼樣,整天都是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一樣,不招人喜歡,男人還是隨和一點好,像九哥就不錯,日後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歡!”
樂辰風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紅了臉,當下啐道:“妹夫又在奚落我!”
“算起來你比我還要小上幾歲,我天天管你叫九哥,你都不知道佔了我多少的便宜,偶爾被我奚落一次又打什麼緊,算起來還是我吃虧了!再說了,哪個男人不娶媳婦,你害什麼躁?”安子遷笑的眉眼都擠在一起了。
樂辰風的臉更紅了,楚晶藍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問道:“九哥,你為什麼不涉足朝堂?”
樂辰風聽到這件問題當下把腰桿子挺直了不少道:“父王說了,家中的兄長都在朝堂裡拼搏,王府就沒有人看了,我要留在家裡把家看好。”
楚晶藍聞言微怔,轉瞬臉上卻滿是笑意道:“九哥當真是好樣的,我好生佩服。”
樂辰風聞言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見楚晶藍的眼裡滿是認真,他將笑意凝了起來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快些進宮吧,若是誤了時辰少不得又要被人拿住錯處了。”
兩人上車之後,楚晶藍輕嘆道:“我覺得九哥是極聰明的,他雖然如今並沒有什麼功績,看似懶散,卻將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免去兄長們的後顧之憂,日後若是真的大事能成,他的兄長們就算個個勢如水火,卻也不會為難於他。”
安子遷笑道:“聽你的口氣,好似覺得他更勝樂辰景一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