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個道理,可他更清楚,要是不能將王梓銘搶救出來,隱藏在坑道里的所有人到最後走不出去,會全部憋死在坑道里,現在每耽誤一分鐘,王梓銘就多一分危險,坑道里的戰士和重傷員就離死亡靠近一步。
他對王曉亮命令道:“哪怕我們這幾個人都壯烈了,只要能找到王梓銘,其他人就有希望活,你明不明白?”
想不到這層利害關係的王曉亮梗著脖子說道:“雷團長,我不明白,我也不是怕死,現在叫我們幾個返回去尋找王梓銘,我認為是在自己找死。”
雷劍搖頭嘆道:“王曉亮,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在戰場上與敵生死搏殺毫不皺眉的英雄,當發現還有一口氣的戰士倒在血泊裡,你能冒著敵人槍林彈雨把戰士搶救出來,可到了坑道不見戰火的戰場,竟被坑道塌方落土嚇怕了,不敢返回去解救音訊皆無的王梓銘。
你混蛋那,你這個不知道王梓銘的重要,我告訴你,不把王梓銘搶救出來,我們這些人都得死,你還不明白嗎?就是沒有這茬,也要想辦法救出王梓銘。”
雷劍憤怒的渾身顫抖,撇開王曉亮對三名戰士說道:“三名同志你們扶著我,咱們一起返回去找到王梓銘,快過來。”
他說著不知哪來的勁,猛地推開扶住他的張光華和春桃,雷劍冒著頭頂還在落下的細土和小土塊,頂著還沒有消散飛揚嗆人的塵土,蹣跚著腳步堅定地往回走,他此時只有一個信念,不管王梓銘死活,必須儘快找到他。
王曉亮從來沒看到雷劍這麼固執,不但不把這三名戰士的生命放在心上,就連他這個經過多少磨難和艱辛,幾多人的努力才把他從鬼門關搶救回來的人,渾然不把這寶貴的生命看在眼裡,竟拖著重傷的身子,要帶頭冒險返回危險區域。
他心中憤怒的堵在雷劍身前,毫不客氣的吼道:“雷劍,你現在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你自己,是多少名戰士付出鮮血和生命才保住了你這條命,現在你竟然。”
“你給我讓開,我警告你王曉亮,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扯淡,你要是一名八路軍戰士,要是你還是獨一團的副團長,那就馬上執行我雷劍團長的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王梓銘給我搶救回來,混蛋,你還敢堵在我身前,你要是不執行命令,我現在就槍斃了你。”
震驚,不但王曉亮被雷劍的固執所震驚,就連春桃和接觸時間不長的張光華,都從心裡顛覆了對雷劍的看法,此時雷劍給他們的印象,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軍閥,一個粗魯而又蠻不講理的莽漢。
王曉亮看雷劍如此對待他,他不理解,可他知道雷劍不是一個頭腦簡單容易衝動的人,更不會把與他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狠心的推到最危險的地方,他如此絕情的下達這樣的命令,一定有他此時說不清或是自己沒聽明白的苦衷。
他緊緊抓住雷劍的肩膀,近乎懇求的說道:“雷團長,八路軍戰士、獨一團副團長王曉亮,堅決執行雷劍團長的命令,哪怕我就是死,也要把王梓銘找到。
可是你不能再往前走出一步,不然我會行使留守阜平城特別行動隊隊長的權利,命令光華和春桃把你架著離開這裡。雷團長,聽一次比你大七天的哥哥一句話好嗎?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不下你。”
“好兄弟,你這王八蛋,少給我說死不死的,你死了還能找到王梓銘嗎?你要活著把王梓銘帶到我跟前,你要是答應,我雷劍就留在這裡等你的好訊息。”
王曉亮猛地抱住雷劍,不知心中是一種什麼感受,流著眼淚說道:“雷團長,我王曉亮並不是怕死才抗命不返回去解救王梓銘,只是想,不說了,你知道我王曉亮不是怕死的孬種,更不會看著戰友身處險境、始終不見人影怕死不管的混蛋,只是、只是。”
雷劍伸出兩臂摟住王曉亮,打斷他的話深情的說道:“曉亮,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怕我跟著一起返回去搶救王梓銘有危險,也是為了三名戰士的生命安全,才不得已說出那些混賬話,我不生你的氣。”
他說著鬆開王曉亮扳著他的肩膀說:“好兄弟,去吧,我雷劍就在這裡等你,你要是敢不給我活著回來,哪怕你到了奈何橋,我都會把你揪回來。”
王曉亮不知這次返回去解救王梓銘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他走出兩步突然轉身,立正鄭重的給雷劍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他怕一旦回不來,恐怕這是給他最尊敬的團長,一個用生命和鮮血凝結起來的戰友、好兄弟,送上的最後一個軍禮。
雷劍看著王曉亮帶領三名戰士,拿上工具冒著飛揚的泥石塵土,越往裡走,裡面還在繼續往下塌落泥石的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