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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不情之請

“錦西一戰公孫度折損過半兵馬,元氣大傷,撤回玄莬城後已高掛免戰牌多月。錦西現由林郎君與山威領兵戌邊。倒是烏桓的蹋頓趁公孫度撤退之際,出兵扶余佔取了不少草場。”龐統說到這兒,從袖中取出一隻皮筒遞給蔡吉道,“此乃蹋頓給主上的書信。”

蔡吉揭開封蠟,自皮筒中取出了信紙。只見微黃的東萊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信上的字雖不一定出自塌頓之手,但一定傳達了他的態度。因為信的落款之處蓋著遼東屬國府的印信。所以蔡吉看得頗為仔細。

塌頓在信中先是回顧了一番兩年來與錦西城結下的深厚“友誼”,跟著便以烏桓大人的身份代表遼東屬國及三王烏桓發誓願奉蔡吉為主。當然在字裡行間也沒少奉承蔡吉這位大漢齊侯。只不過在末了蹋頓還是極為熱心地提醒蔡吉,他那位堂弟樓班兇殘狡猾,還是乾脆將其除去為妙。

蔡吉自是不會因蹋頓的奉承而洋洋得意,更不會因他的幾句挑撥就拿樓班開刀。話說這年頭同族之間的誓約都不一定可靠,更毋庸說是異族了。不過就目前而言蔡吉還是十分樂意接受蹋頓的臣服的。畢竟烏桓從東漢光武帝起,就開始接受漢朝的冊封,在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駐牧,代漢北御匈奴。在東胡各部中屬於漢化度較高的一支部族。此外目前在塞外還有部分烏桓人依附同為東胡的鮮卑人,並時常助鮮卑寇邊。若能將三王烏桓徹底收服。日後未嘗不是北征鮮卑一枚棋子。

於是在看完蹋頓的書信之後,蔡吉旋即回頭向崔林囑咐道,“德儒,回頭替孤修書一封上表蹋頓為遼東屬國單于。”

未等崔林應聲,龐統便已搶先一步向蔡吉提醒道,“主上,遼東屬國單于已由速僕丸出任。不如封蹋頓為護烏桓校尉。護烏桓校尉。秩比二千石,擁節,以監領其眾。並領鮮卑。”

耳聽龐統和自己一樣想到了鮮卑,蔡吉不由會心一笑,欣然頷首道。“善。德儒就依士元所言上書。”

“喏。”崔林拱手領命。

蔡吉治下郡縣的官職任命其實皆是由她說了算。只不過出於對漢室的尊重,蔡吉還是會將每一份任命都上表朝廷。至於朝廷答應與否則完全不會影響到她的任命,同意了固然是名正言順,不同意也沒關係,只需在官職前加一個“代”字就行。

且就在蔡吉交代完蹋頓的任命之後,大帳的幕簾忽然被掀了開來。只見一身戎裝的曹丕手捧一支綁有絹布的羽箭,徑直走到大帳中央,彎身向蔡吉稟報道,“稟齊侯,河間城內射出一支信。”

“呈上來。”蔡吉心念一動道。

“喏。”曹丕信步上前將羽箭遞給了蔡吉。跟著便垂手站到了一邊。

龐統早就聽說蔡吉在訂婚之後便將曹操的次子帶在身邊出征冀州。甚至還有傳言說蔡吉將她的未婚夫當馬伕侍從使喚。眼前這個少年的年紀和言行都讓龐統不由地多看了他幾眼,心想此子多半就是曹操的次子曹丕。也不知才情如何,品性如何,看其舉止倒是大方得體頗為早熟。

果然,蔡吉接下來的言語證實了龐統的猜測。卻見蔡吉取下羽箭上的絹布快速掃了一眼之後。向曹丕吩咐道,“子桓,去讓子龍將軍準備一下,孤戌時要出營。”

一旁的崔林見狀不由狐疑地探身問道,“主上,這是?”

蔡吉將手中的絹布收入袖中。神色略帶凝重地說道,“袁熙約孤見面。”

夕陽照在慘白的旗幟上泛著蕭澀的餘輝,袁熙騎馬肅立於陣前,在他的身後河間城宛如一頭病奄奄的老牛匍匐於平原之上。話說齊軍圍困河間已有五個多月,城內的糧草更早在半個月前便已告罄。早前他也曾幻想袁尚出兵救援自己,或是以圍魏救趙之策掩護自己突圍。但最終等來的卻是邯鄲被圍的訊息。而今面對已然開始挖野菜,啃樹皮的河間城軍民,袁熙心知自己的路算是走到頭了,所以他決心為這場沒有希望的爭戰來一個了斷。

日頭很快西斜到了戌時的位置,卻見對面的齊營驟然響起一陣響亮的號角之聲,緊接著便有一隊騎兵自轅門之中魚貫而出,黑甲黑騎,帶著一貫的肅殺之氣。惟獨當先一騎,白馬翠衫,赫然就是蔡吉本人。

“齊侯。”

“熙公子。”

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如今卻以這種方式相見,讓袁熙和蔡吉都感慨得不知如何開場是好。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最終還是袁熙率先打破僵局向蔡吉抱拳道,“不瞞齊侯,河間城內已無存糧,熙願讓出城池,讓城內百姓免受饑荒兵災之苦。不過熙亦有兩件不情之請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