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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 帝都潮湧

“未曾想袁大公子還是個大孝子。真該舉他做孝廉。”郭嘉隨手將管統送來的書信遞給了坐在對面的太史慈,言語之中則充滿了譏諷之意。

太史慈接過書信開啟一瞧,迎面撲來的是袁譚那道既傲慢又虛偽的命令。想到之前郭嘉特意將袁術北上的訊息透露給管統,並讓其轉述給袁譚,太史慈不由忍俊不禁道,“袁大公子是否該舉孝廉,慈不得而知。倒是管郡承堪當青州第一信使。”

“管統固然功勞顯著。不過袁大公子肯如此爽快地接自家阿叔去鄴城,倒也讓吾等省了不少心啊。”郭嘉伸了個懶腰悠然往榻上一靠,顯得頗為慵懶。

眼瞅著郭嘉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不少人都會以為他是個玩世不恭的人。可太史慈卻十分清楚為達成這一環接一環看似順當的步驟,郭嘉暗中所付出的心血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須知揚州與青州相隔千里之遙,撇去各種意外而讓袁術、袁譚入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此外以太史慈同郭嘉這些年合作的經驗來看,每當郭軍師如此靠在榻上發呆之時,往往就是某人會遭殃之日。因此見此情形太史慈打趣地問道,“奉孝每每算無遺策,如今又在算計何人?”

“天下間哪兒有算無遺策之事。”郭嘉擺了擺手道,“嘉不過是在他人堅信的真相旁挖個坑而已。”

郭嘉的這種說法讓太史慈覺得頗為新奇。不過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袁術之所以會帶著玉璽北上投靠袁紹,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大哥有取漢代而之的野心。袁譚之所以會毫不遮掩的接袁術去鄴城,是因為他相信憑自己父親的實力一統天下不費吹灰之力。人在只看自己想看的東西之時。往往會忽略身旁的危險。郭嘉、蔡吉以此為契機為袁紹設下陷阱也不足為奇。當然反之也適用於同樣身為主公的蔡吉。

太史慈作為一個武將,自付在權謀之上比不得郭嘉,所以他順勢便追問道,“那此番奉孝又要在誰身旁挖坑?”

“許都。”郭嘉順口答了一句,緊跟著思緒也隨之飄向了那座天子之城……

建安三年(198年)。四月的許都正值草長鶯飛的暮春季節,城內城外到處都是身著華服駕車遊玩的公卿貴族。誠然到目前為止,肆虐中原的戰亂任然沒有平息的跡象。但在許多人眼裡“建安”都算得上是個吉祥的年號。至少自打劉協改元建安之後。旱、蝗、澇等天災逐漸沒了蹤影。司空曹操更是在治下勸農鄔桑,興修水利,逐漸令飽受戰亂之苦的豫、兗二州恢復了生機。

然而就在許都城內的貴人們沉浸在暫時的歌舞昇平之中時。身為堂堂大漢國舅的董承卻在將軍府內兀自生著悶氣。究其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司空曹操在不久前將女兒清河獻給了天子劉協。劉協龍顏大悅之下將曹操之女直接封為了夫人。說起來少年郎君納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做夫人,在這個時代本該是樁值得大書特書的喜事。然而一旦牽涉到帝王家事,那可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須知董承的女兒董貴人本是劉協身邊的寵妃,其地位僅次於伏皇后。也因為如此,就算董卓當初被夷三族,與其有親眷關係的董承依舊能有滋有味地混跡於漢庭之上。可現在權傾朝野的曹操將女兒獻給漢帝,無疑是在平靜的後宮之中重重地投下了一枚棋子。更何況董貴人如今正有孕在身,這便意味著其將有足足一年的時間無法在劉協身旁服侍。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自己的權勢會因此受挫。董承便覺得如鯁在喉。

且就在董承躲在府內為曹操日漸勢大而糾結不已之時,忽聽家中僕從來報說,“光祿大夫吳碩求見。”吳碩乃是董承在朝堂上的得利盟友。就算心情再不佳,董承也不會讓吳碩吃閉門羹。因此董承當即就差人將來訪的吳碩請進了自家書房。

吳碩一進書房就見董承面沉若水的站在窗邊發呆。於是他一揮手順勢屏退了身後的僕從。繼而悄然上前打趣地問道,“國舅公還在為陛下納曹氏為夫人而煩惱?”

回過神來的董承眼見客人已經站在了面前,不禁老臉一紅,連忙向吳碩邀請道,“原來是吳大夫到了。快請坐,請坐。”

就這樣兩人在一番寒暄之後,面對面地坐了下來。而一想到吳碩與天子劉協的關係,董承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鬱悶,衝著吳碩一吐為快道,“不瞞吳大夫,老夫並非是介意陛下納妃。當今天子正值年少,本就該為漢室廣納妃嬪,開枝散葉才對。只不過曹孟德此人野心勃勃,又權傾朝野,老夫唯恐曹氏一旦入宮,大漢將重蹈王莽之劫。”

董承的這番見解在吳碩聽來固然有他自己的私心,可其後半段的分析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