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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節 平城謀策

相較小心謹慎的鐘繇,遠在平城的討逆將軍府內這會兒卻是一片人聲鼎沸。趙雲連下三城的戰報就像水滴油鍋,讓高幹、袁譚、步度根三部兵馬徹底炸開了鍋。特別是那些隨步度根入關的鮮卑勇士個個自負勇猛過人,叫囂著要殺盡幽州名將。那曾想還未等他們縱馬出擊,對方竟先行殺上了門來。

如此赤裸裸的挑釁徹底激起了鮮卑人血液中的嗜殺之意。這不,還未等身為主帥的高幹發話,坐在底下的幾個鮮卑壯漢就已紛紛拍案而起,宛如野獸一般怒吼起來。嗓門之大直震得在場眾漢將的雙耳嗡嗡作響。

高幹雖感受得到鮮卑人高漲的殺氣,卻終究聽不懂對方在吼些什麼。於是深感好奇的他不由探身向步度根問道,“單于,這是何意?”

坐在高幹左手邊的步度根年約四十上下,身穿一件貂皮緄邊的白色長袍,留著一臉亂糟糟的絡腮鬍子,倒是其頭頂部分的頭髮被幹淨利落地全部剃光,只在兩鬢留有少量餘發作裝飾。話說這個時代的鮮卑各部尚未形成統一的風俗習慣。單從髮式上來講,有留辮子的索頭,有剃光的髡頭,還有乾脆披髮的。服飾上同樣也是千差萬別。像步度根這般髡頭白衣的裝扮便是典型的東鮮卑貴族裝束。但同樣的裝束到了漠北鮮卑,卻會被蔑稱為“白虜”。這種風俗上的不統一可能也是後來鮮卑快速漢化的誘因之一。

此刻面對高幹的詢問,步度根顯得頗為自豪,但見他指著其中一個身材最為魁梧的鮮卑勇士傲然道,“吾鮮卑勇士在向狼神祈願,誓取齊將首級!”

步度根的漢話雖說得挺溜,但在座的高幹和袁譚卻並沒有被他的豪言壯語所打動。特別是曾經參與過官渡之戰的袁譚,直至今日都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顏良首級擺在錦盒中的模樣。因此他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清楚他們此番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棘手的對手。

此乃陣斬顏良的趙子龍。豈是爾等蠻夷可比擬——袁譚很想如此反駁步度根,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這一來是此刻過分強調趙雲的勇猛,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之嫌;二來步度根終究是他袁譚請來的盟友,駁其面子就是自打耳光。

然而袁譚給步度根留面子,不代表在場的其他人就會任由鮮卑人放大話。這不,步度根的話音才剛落,高幹帳下的大將牽招便擺手提醒道,"趙子龍絕非尋常莽夫,蔡安貞身邊更是謀士如雲,單于莫要大意。"

牽招此話說得極為得體。既警告了鮮卑人,又沒駁步度根的面子。相反步度根還極為認同地一拍大腿道,"這位將軍說得是!漢人最是狡猾!"

步度根這聲"狡猾"的評價。讓在場的漢人神色都有些尷尬。不過考慮到對方只是一個不服王化的蠻夷,高幹等人倒也沒有計較步度根的"失言"。與此同時,牽招的一番提醒也讓在場的將校冷靜了下來,開始認真考慮如何應對咄咄逼人的趙子龍。

然而高幹終究才智有限,又攝於趙雲的威名不敢主動出擊。在沉吟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將目光轉到了衛固和牽招身上。衛固是高幹的謀主。此番高幹之所以能順利起事,至少一半是衛固的功勞,所以衛固的智謀不容質疑。而牽招雖是武將,但其在十餘歲時便投身安平名士樂隱門下求學。中平六年,十常侍亂政,樂隱被害。牽招與樂隱門生史路等人,冒險收斂樂隱屍首,載其還鄉。道遇山賊。史路等皆四散逃走,牽招垂淚懇求,山賊覺得他是個有義之人,放他離去,由此牽招聲名鵲起。不久之後牽招被袁紹闢為從事。兼領烏丸突騎。後袁紹近臣犯法,牽招先斬後奏。袁紹甚奇而沒加罪於他。由此可見牽招不僅有勇有謀,其品行更是在衛固之上。

不過這會兒的高幹可沒心思品評帳下文武的人品孰優孰劣,他只知道此刻在大堂之上能為他出謀劃策的智謀之士唯有衛固、牽招二人。想到這裡,高幹便向牽招詢問道,"趙子龍此番來勢洶洶,不知子經可有應對之策?"

牽招沉思了片刻,拱手回道,"招觀趙子龍領萬餘驃騎掃蕩雁門,長途奔襲之餘,必不可久戰。故招以為將軍因堅壁清野,以逸待勞,待齊軍疲憊之後,再出兵剿殺也不遲。"

高幹聽罷牽所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步度根卻是聽得一頭霧水,連忙追問道,"何為以逸待勞?"

"就是守在城中,等齊軍疲憊之後,再出城掩殺。"袁譚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步度根解釋道。

哪知步度根卻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狗一般,跳起來道,"堂堂鮮卑勇士怎能躲在城牆後頭!那豈不成了令人恥笑的懦夫!"

步度根此話一出,常年駐守城池的漢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