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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節 所圖之物

最近又要開始忙了,更新時間可能不固定,還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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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吉猶記得上一次面對相似的場景還是在七年前的宛城。始料未及的夜襲,直衝夜空的火焰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無不令她刻骨銘心。然而就算是如此,那時的蔡吉身邊至少還有賈詡、龐統兩位傳世名士輔佐,而如今的她卻只能依靠趙雲一人應對未知的敵手。

是的,此時此刻的蔡吉既不知曉偷襲者是誰,也不清楚對方兵力有多少。要說她不害怕,不惶然,那完全就是在瞎扯淡。但是這一次蔡吉並沒有做甩手掌櫃。在她看來如果七年前她還可以躲在龐統等人的背後捱過漫長的鏖戰之夜,那麼七年後的今天她蔡安貞就必須親自站在帥旗下迎戰來犯之敵。因為這不僅僅是她責任,更關乎白狼河畔萬餘齊軍將士的生死。

孫權望著帥旗下蔡吉纖弱的背影,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兄長孫策的身影。雖說孫權也知道這樣的聯想很是荒誕,但他卻又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確實給人以一種臨危不亂的氣魄。而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孫權也僅是在已故的父親和勇猛的兄長身上感受過。

且就在孫權走神之際從西南方向上馳來了一匹快騎,就見馬背上的小校利落地翻身下馬快速跑到帥旗前朝蔡吉稟報道,“稟主上,趙將軍已截下西南來犯之敵,營內糧倉毫髮無損。”

聽罷小校所言,一直鐵青著臉的蔡吉終於暗暗舒了一口氣。話說先前在得知自家大營遇襲後。蔡吉腦中閃出的頭一個念頭便是保住營中糧草。要知道白狼山不僅位置偏遠,周遭更是鮮有人跡,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齊軍糧草被燒,勢必會對全軍士氣造成致命打擊,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面對平地冒出的夜襲,蔡吉並沒有讓人一窩蜂地同來犯之敵混戰一通,而是在第一時間調派趙雲去保護糧草。同時命令帳下將校堅守各自營地抵禦敵軍。

此刻得知糧倉得保,蔡吉頓覺心中大定,旋即便向那小校詢問道,“可知何人夜襲?”

“回主上,是公孫康部。”小校答道。

公孫康部?難道是碰上了公孫軍的先頭部隊?可眼瞅著對方來勢洶洶架勢又不像是偶然碰上的樣子。還是說公孫康在得知白狼之盟的訊息後特地領兵來此夜襲?且不論蔡吉從抵達白狼河到參與白狼會盟前後也不過才三四天的時間。就算公孫康透過細作一早便探知蔡吉會與蹋頓會盟於白狼山下。但是錦西城與白狼山之間尚還隔著偌大個遼東屬國。如此大規模的兵馬調動,身為遼東屬國之主的蹋頓又豈會沒有半點風聲?再回想起白天蹋頓會盟時的種種言談舉止,蔡吉的心頭不禁升騰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連帶著柳葉一般的黛眉也隨之緊鎖成了一團。

當然蔡吉並沒有將心中的懷疑說出口,畢竟相關的想法都還僅僅是揣測而已。特別是在眼下這等紛亂的狀態下貿然懷疑指責蹋頓只會動搖己方軍心。想到這裡蔡吉暗自平復了一下焦躁的情緒。反正天亮後一切謎題都會揭曉,無論蹋頓是否叛變。只要齊軍上下陣腳不亂,那任誰也休想輕易吃掉她蔡安貞的一萬精銳。

事實證明以趙雲為首的齊軍將士並沒有辜負蔡吉的信任。隨著趙雲一舉保下糧倉,其他各營的將校也隨之組織起了卓有成效的反擊。正所謂“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公孫康與蹋頓的兵馬雖是齊軍的四五倍,卻終究還沒有達到十萬之眾的程度。待到東方天際泛白之時。憑藉著有利地勢和堅固的營盤齊軍已然肅清了衝入營中的來犯之敵。不過這場突如其來的夜戰也讓齊軍付出了死傷一千多人的慘痛代價。不得已之下趙雲只得主動放棄外圍幾個被焚燬的營寨,率部撤入中軍大營。

一夜未眠的蔡吉此時恰好來到轅門附近巡視。眼見策馬而來的趙雲一身如雪戰甲沾滿了暗褐色的斑駁血跡,再看看緊隨其後的諸多傷者,蔡吉頓覺鼻子一算險些掉下淚來。這些將士都是尊敬她,信任她的青州子弟。倘若此次夜襲真是因她的得意忘形而起,那蔡吉更是難辭其咎。

不過蔡吉終究還是沒讓懊惱的淚水奪眶而出。在她看來男性諸侯的眼淚或許還能收買人心,而女諸侯的眼淚只能讓人聯想起弱者。現在的齊營不需要哭哭啼啼的弱者!因此蔡吉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便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向身後的侍衛下令,“爾等速將傷者送去醫舍救治。”言罷她又快步上前扶起趙雲帶著血痕的手臂關切地囑咐說,“子龍也速去包紮一下?”

“些許皮毛之傷,礙不得事。”趙雲擺了擺手示意蔡吉不用大驚小怪,緊接著他又從身後的箭囊中取出一枚首級呈給蔡吉道,“主上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