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茫然地看向他,在那張青臉上扯出一個蒼白的笑,魯班被嚇得退出老遠。
“你若是強行把我和王配到一起,那就是姐弟亂侖,記住了嗎?”南閻渡蓮收回戳著連流水的腦袋的手,合了個掌,一本正經道,“更何況,我早已身許佛祖了。”
“……”連流水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帳篷所在,才意識到帳篷已經被收起來了,於是又往冥府的方向走。
見到重建的冥府時,連流水簡直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一不小心已經回到了天庭。
連流水:“……”這哪裡是重建,根本就是改天換地。
判官見到連流水眼睛一亮,跟見了親孃似的,撲過去大呼:“大仙,救救小人!”
“……”連流水眼睛瞟了一圈沒見到寒墨也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不甚負責地安慰道,“所幸沒將油鍋建成溫泉,這裡只是個居所,冥君應該大概可能不會生氣的。”
判官:“……”他是不是該為沒有更壞的結局而慶幸?
寒墨近日十分勤快,一獄一獄地檢閱,一鬼一鬼地挑剔,幾乎要讓各獄閻王以為冥君是要將近日累積的怒火分批發放,堅定地讓每隻鬼都能感同身受。
被鬼差尋到的冥君在冥府百米開外的地方便停住了,冷冷吐出一個字:“拆。”
神匠飛撲過去打算抱住冥君的腳,被踹開了。
魯班毫不在意地就地躺倒,痛哭流涕道:“冥君你不要以權壓神,每一份創作都值得被珍惜!”
眾鬼:“……”
連流水被判官推過來當盾牌,卻因為心虛視線亂瞟,看都沒敢看寒墨。
寒墨沒看他,只是仰頭朝冥府上方望過去,突然問道:“那上面安靜麼?”
魯班愣了愣,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胸脯保證道:“絕對安靜!小仙正是見冥界吵鬧,特意將居處放到了最頂層。”
寒墨“嗯”了一聲,便抬腳向冥府走去。
這算……不拆了?
直到寒墨消失在冥府深處,眾鬼才終於莫名其妙地從雲裡霧裡走出來。
魯班保住了自己的成果,喜極而泣。
連流水的住處被善解王意的判官安排在了最頂層的寒墨對面。
除去那一點高處不勝寒的空寂,連流水確實對新居處很滿意,室內因為放了暖爐和夜明珠,溫暖明亮,沒有半點冥界該有的陰沉。
只是……又有點詭異的不習慣。
莫非是因為太高了,怕寒墨一跺腳便塌了麼?
連流水結束深思,然後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寒墨房門前,愣愣地看著自己舉起來準備敲門的手。
須臾,一言不發地轉身回房,迅速關門,狠狠將背靠在了門上。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滿身紅色手掌大小的老頭飛來飛去,十分猥瑣,那小老頭歡快道:“流水,你看,師父給你帶了什麼?”
小老頭手裡捧著一個更小的寒墨。
“……”連流水飛速地擺了擺頭,再睜眼一看,噁心的小老頭已經不見了。
連流水軟坐到地上,幸好,是幻覺。
他拿姻緣冊摩挲著“連流水”三字旁邊龍飛鳳舞的那兩個字,苦笑道:“楚乾,你害慘我了。”
☆、第二十八章 黃泉路開
冥府勉強算是重建完成,神匠魯班背了一大堆冥界特產打算迴天庭述職,連流水作為同僚送行,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神匠一副同情心氾濫的模樣。
寒墨臨窗而立,一雙黑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彷彿一個不小心連流水要與魯班私奔同去般。樓很高,聽不見也沒有刻意去聽他們說了什麼,四周更是半點動靜也無,只能感覺到視窗刮過的陰風,竟有些冷清。
連流水目送魯班遠離冥府,消失不見才轉身回來。
寒墨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無非就是想留個人在身邊。”
黃泉路在封鎖兩月有餘後終於再次開啟,封都之鬼魂一湧而入,在黃泉路上排了長長的隊伍。
雖說多是肯定的,可眼下的情景實在超出預料。
打探之下,判官瞭解到不久之前天降異象,西方魔界入口附近降了一場天火,隨後魔物傾巢而出,據說是在四處搜尋失而復得又復失的魔君,遊魂野鬼在凡間實在呆不下去,因此將冥界當了避難所。
更叫人意想不到的是,楚歌回來了。
判官通知寒墨此事時,寒墨叫他去對門叫連流水。
判官愣了一愣,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