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沒聽見。
宴會無非吃喝跳舞,連流水有幸品嚐了一次瓊漿玉液,喝了個夠本。
寒墨安安靜靜地盯著連流水越來越紅的臉和脖子看,卻有不少不識相的前來打擾。
“不知冥君對天界文化有什麼感覺?”
寒墨:“……”
“其實中庸之道也別有一番風味。”
寒墨:“……”
“偶爾嘗試新的風格才會有新的體驗。”
寒墨:“……”
……
寒墨不堪其煩,宴會還沒結束便帶著連流水走了。
其實眾神不過是料到冥界喜事在即,希望藉此次宴會讓冥君體會到正常的宴會是什麼樣的,使冥界能改變風格,讓他們能受到溫和的對待,不至於讓他們參加冥君壽宴後的陰影繼續擴大。
寒墨卻深深地覺得天庭待不下去,第一次離開冥界這樣快便回去他又覺得浪費了判官他們辛苦的工作。
忙得魂不附體的判官在遙遠的冥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到了南天門,寒墨問抱著酒壺的連流水:“去哪裡?”
連流水從壺嘴裡抬起頭,看向寒墨,高興地笑起來:“交杯酒。”
寒墨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
凡間正是深秋,霜寒露重,天空一片灰白。
寒墨帶著連流水去了曾經的楚國皇宮,如今天子的行宮之一。因為連年戰亂,天子無心遠遊,幾乎處於被廢棄的狀態。宮牆上的朱漆都斑斑駁駁,露出大塊的灰色牆體。枯葉和積灰在地上、瓦上鋪了厚厚一層,荒草悽悽,一派破敗之景。
連流水才站定,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漫了上來,他七轉八彎便到了一棵樹下,直直站在那裡,寒墨莫名覺得不安,牽住了連流水的手。
連流水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挖酒。”他蹲下身,碰了碰那塊地,有些硬。
連流水就地尋了塊碎石便挖,挖了半盞茶的功夫,土裡終於出現了一個鐵盒。
“咦?”連流水低著頭,“真奇怪。”一邊用衣袖擦眼睛。
寒墨將他拉起來,帶著泥土的盒子飛到他手中,手不自覺地下了力道:“想起來了?”
連流水搖頭:“只是感覺,欠了他們幾滴淚。”
寒墨抱住他:“回去?”
“嗯。”
寒墨提著的心落下,輕快道:“不,我們先在凡間玩幾天。”
“好。”
“揚州?江淮?大漠?”
寒墨孩子般的貪玩讓連流水不覺笑了笑:“都好。”
不消片刻,兩道身影齊齊消失在天際。
樹上最後一片黃葉被風吹起來,飛了很遠風才停下,葉子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才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