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而逃,藉著朝霞之光,隱約看到陳留城就在眼前。
只要逃入城中,他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罷了,先撤回城中再說,至於怎麼脫困,只能稍後再說了……”張遼心下暗歎,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不少,以為可以逃過一劫。
就在這時,城頭方向,突然間鼓聲大震,原本空無一人的城頭,竟如神兵天降一般,冒出了數不清的戰旗人頭。
城頭上,一面“文”字大旗,耀眼飛舞。
是文聘!
他奉蘇哲的密令,趁著張遼出城,陳留空虛之際,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陳留。
“蘇哲他竟然派兵襲了陳留!?”
看到這一幕的張遼,駭然失色,眼前的打擊令他精神遭受重創,一瞬間竟是失了分寸。
就在他震驚之時,城門開啟,文聘已率領著襲城的大軍,狂殺了出來。
張遼沒有時間猶豫,趕緊撥馬轉身,帶著他驚恐失措計程車卒,試圖從其他方向出逃。
為時已晚。
四面八方殺聲震天,數不清的蘇軍士卒圍裹上來,將他逃跑的路線統統堵住。
震驚的張遼環掃四周,卻見目之所及,到處都是蘇軍的身影,他竟已被困在了絕境之中,無路可逃。
“莫非,當真是天要亡我張遼不成?”張遼仰天長嘆,何等的落寞悲涼。
事已至此,他已知絕無生路,只能握緊戰刀,做好了血戰一場,戰死在亂軍中的準備。
這時,四面八方圍過來的蘇軍,卻並沒有發動圍殺,一雙雙血腥的眼睛,只是如注視著困獸一般注視著他。
蘇軍圍陣再次如浪而開,蘇哲緩緩的進入圍陣。
他勒定戰馬,馬鞭一指張遼,冷笑道:“張文遠,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你說好了要歸降我蘇哲,卻為何要食言呢。”
張遼語塞,無言以對,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慚愧。
他那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又豈能瞞過蘇哲銳利如鋒的眼睛。
蘇哲覺察到,張遼的意志已然動搖。
這時,張遼卻深吸一口氣,屏棄了那一閃而過的慚愧,戰刀一橫,毅然道:“蘇子明,你料事如神,我張遼輸的心服口服,想取我性命,儘管放馬過來便是。”
張遼那氣勢,看似是想要決死一戰。
不過,蘇哲卻從他的剛決之中,聽出了幾分動搖的意味。
他的語氣中已不敢一絲敵意,甚至還直接稱讚蘇哲料事如神,而且還沒有直呼他的姓名。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張遼已經萌生了降意,只是還需要一個臺階下而已。
蘇哲眼眸轉了幾轉,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張遼眉頭一皺,喝道:“蘇子明,要戰便戰,有何可笑!
笑聲嘎然而止。
蘇哲諷刺的目光盯著他,冷哼道:“張文遠,當年丁原可是你的主公,呂布殺了丁原,你不為主報仇雪恨也就罷了,如今還要為呂布戰死,你當真就不怕,將來史書之上,留下一個不忠不義,再加上愚蠢的罵名嗎?”
張遼身形陡然一震,沒想到蘇哲提及丁原舊事,正好戳中了他的痛處。
要知當年他跟呂布只是同僚,後來呂布仗著其威勢,誅殺丁原,強行奪取幷州軍的控制權,他也是迫於形勢,才不得不改奉呂布為主。
如果讓張遼來選擇,當年他若知道呂布會殺丁原,他無論如何也要出手阻止。
畢竟,丁原對他還是有提攜之恩的。
一時間,被戳中痛處的張遼,沉默不語,神色中的悔意更濃。
蘇哲接著又道:“當年你在丁原麾下,也算是一員重將,被丁原倚重,你看看你跟隨了呂布之後,呂布聽過你幾次建議,你在呂布的眼中,又是什麼地位?”
張遼心頭又是一震,這一次,他戳中的不光是張遼的痛點,更是他深藏於內心的怨恨。
“他說的沒錯,當年我在丁原麾下,好歹是僅次於呂布,可自跟隨呂布後,我的地位反倒連宋憲之流都不如……”張遼眉頭皺起,神情中流露出了不滿。
蘇哲看得出來,張遼對呂布的不滿,已被他鉤了出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
當下蘇哲便冷冷道:“許縣失利,呂布一路潰逃,卻留你率兩千殘兵守陳留,自己棄城而逃,眼下他中了我的伏擊,更是大敗而逃,徹底的不管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張遼打了一個冷戰,依舊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