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卻已欣然道:“城門已破,我料那劉表必會捲鋪蓋滾蛋,逃往江陵,咱們也別閒著了,趕緊會合諸軍南追吧,能追上滅了劉表最好,再不濟,也要儘可能的重創他。”
皇甫嵩思緒回來,一身豪情油然而起,手中大槍一提,豪然道:“蘇車騎言之有理,劉表敢不敬奉天子,不殺到他心驚膽戰,焉能彰顯朝廷的威儀。”
說罷,皇甫嵩挺槍躍馬,殺入了城中。
蘇哲一笑,也徐徐策馬入城,登上北門,站在城頭上,俯視著襄陽城。
城中硝煙四起,塵霧滾滾,殺聲震碎天地,他的步騎將士們,正浴血狂殺,追輾著敗潰的敵軍。
襄陽城,這座荊州州治,天下名城,坐控江漢的重鎮,終於被他踏在腳下了。
回想在半年之前,他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被人輕視的寒門之士,被迫得向劉表,向蔡瑁,向黃祖,向蔡瑁這樣的豪門權貴低頭。
而如今,他卻把這些輕視他的人,一個個殺到大敗,殺到落荒而逃,連他們的巢穴襄陽,也被迫拱手讓出。
把那些曾經輕視自己的人,踢翻在地,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痛快的呢。
“劉表的驚魂落魄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蘇哲臉上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身後,那面“蘇”字大旗,在風光耀眼飛舞。
……
襄陽城南,劉表和他的數千敗兵,正護著一眾家眷,一路望風南逃。
從襄陽到江陵,將近六七百里的路程,劉表連停下來歇一下的勇氣都沒有,沒明沒夜的狂奔。
這一戰,他是徹底的被蘇哲打怕了,只想著儘快逃往江陵。
兩日後,當陽長坂坡。
一連逃了數天,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劉表也是筋疲力盡,不得不下令停下逃跑的腳步,暫時休息。
劉表坐在樹下,連著灌了一大囊酒,粗喘的氣息方才勉強有所平伏。
“我劉景升,堂堂一州之牧,漢室宗親,沒想到啊,竟然會淪落到這般地步,實在是悲哀啊……”
劉表遙望著北面方向,感慨嘆息,一副萎靡的表情。
左右文武將士們,一個個也皆唉聲嘆氣,情緒黯然低落。
這時,蒯良卻道:“主公莫要太過神傷,襄陽雖然失陷了,但大半個荊州還在我們手中,只要我們能順利退往江陵,假以時日恢復元氣之後,再舉兵北上,收復襄陽,討滅蘇賊也不是沒有機會。”
“是啊主公,眼下荊南叛亂已平,我們已無後顧之憂,今後就可以集中精力來對付那蘇賊,我相信用不了半年,我們就能殺回襄陽去。”蒯越也跟著勸慰道。
劉表的情緒方才好轉幾分,便打起精神,騰的站了起來,“你們說的對,不過是丟了一座襄陽城而已,本府還有江陵,還有夏口,還人荊南四郡,早晚必捲土重來,向那蘇賊報仇雪恨。”
當下劉表便翻身上馬,叫將士們繼續趕路。
一眾殘兵敗將,再次踏上南逃之路,走了不到一個多時辰,前方已到了長坂坡的盡頭,前方出現一條河流,水上架有一座木橋。
劉表彷彿看到了希望,馬鞭遙指木橋,欣然道:“爾等都打起精神來,再往前過了河,把木橋拆毀,就能阻擋蘇賊的追兵,我們就高枕無憂了。”
眾人精神大振,強打起精神,不顧一切的向著木橋狂奔。
翻過一道小小土丘,前方河與橋盡收眼底。
所有人卻倒抽一口涼氣。
劉表變色,蒯家兄弟變色,文聘也神色驚變。
前方木橋的那一邊,五千兵馬列陣於橋頭,封住了他們南去的道路。
“蘇賊竟然在這裡佈下了伏兵!這……這……這真是天亡我也……”
劉表轉眼間驚到膽肝俱裂,仰天悲憤的大叫起來。
身後那一眾殘兵敗將,更是驚恐萬分,轉眼間亂成一鍋粥。
後面有蘇哲的大軍在追擊,前邊又有伏兵堵路,他們等於是被堵在了河岸邊,全軍覆滅幾乎已成定局,能不恐惶才怪。
這時,蒯越卻最先冷靜下來,安慰道:“主公莫慌,此地距離襄陽有三四百里之遠,那蘇賊縱然有通天本事,又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埋伏了一路兵馬在這裡。”
“那……那這隊兵馬是從何而來?”劉表情緒稍稍平伏。
蒯越沉吟了片刻,便道:“事先收到訊息,蔡瑁已率長沙兵北上來援,說不定這支兵馬,正是蔡瑁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