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騎兵的馬尾馬上,皆是拴了大根的樹枝,一路狂奔起來,掀起了漫空塵埃,方才營造出了千軍萬馬,狂奔輾壓而來的假象。
蘇哲就是靠著這小小的手段,驚退了蔡瑁和他的四萬大軍,輕鬆的化解掉了眼前的危機。
蘇軍將士們片刻的困惑後,驀然間省悟過來,一雙雙望向蘇哲的眼睛,更是驚歎。
他們徹底的被自家主公的智計折服了。
“主公的這條計策,還真是管用啊,區區幾根樹枝,就輕易驚退了蔡瑁。”李嚴也不禁讚歎道。
蘇哲卻是淡淡一笑:“這也就是蔡瑁急於攻城,事先沒有偵察清楚我軍虛實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應該能反應過來了。”
“就算他反應過來又能怎樣。”李嚴語氣諷刺,“他只帶了數日干糧而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只怕乾糧已經吃光,沒了糧草,他士卒再多,又哪來的力氣再攻我新野。”
蘇哲點點頭,冷笑道:“說的也是,那就讓胡車兒多追一會吧,儘可能的把蔡瑁趕的遠離新野,讓他在捲土重來的路上,也多耗幾口糧。”
號令傳下,信使出城而去,直追著那五百“千軍萬馬”而去,將蘇哲的命令傳給了領軍的胡車兒。
胡車兒按照蘇哲的指示,跟隨在荊州兵後面,“鬆緊”有度。
所謂“松”,就是不追近敵軍,以免被蔡瑁看出破綻,知道他不過是五騎鐵騎虛張聲勢而已。
所謂“緊”,便又是要保持適度的緊迫感,讓蔡瑁感覺到危機,只能馬不停蹄的狂逃。
就這樣,胡車兒一路追出百里之地,等到快要追到樊城一線時,方才果斷的停止了追擊。
蔡瑁這才鬆了一口氣,下令停止逃奔,就地安營紮寨,修築工事,以應對蘇軍隨時發進的進攻。
四萬荊州兵惶惶不安了一宿,戰戰兢兢的情緒漸漸平伏下來,卻並未等到蘇軍的進攻,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始撤逃的陰影中恢復過來。
蔡瑁為了爭取時間,一站穩腳跟,立刻又下令大軍北上。
只是他忌憚於蘇哲那一路奇兵,不敢行軍太快,只能步步為營的磨蹭前進,同時派出了大批的伺候,前去偵察蘇軍的虛實。
又磨蹭了兩三天後,斥侯才帶回真實的情報,稱蘇哲壓根就沒有什麼奇兵,那一路人馬,只不過是五百騎兵,靠著馬尾巴上拖著樹枝狂奔,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
“狡詐!陰險!這個蘇賊,簡直是比狐狸還狡詐!”
大帳軍,得知被戲耍的蔡瑁,惱羞成怒,破口大罵。
旁邊的伊籍暗暗嘆氣,文聘則是默默無聲。
蔡瑁罵完蘇哲,又把矛頭指向他二人,斥罵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蘇賊這麼簡單的詭計,你們為什麼沒看出來?”
二人身形一震,對視一眼,眼神中皆是一種被冤枉的眼神。
文聘也不背黑鍋,當即冷冷道:“蔡別駕,末將看到蘇賊那支偽裝大軍時,你已經下了撤退的命令,末將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這怨不得我吧。”
“你——”蔡瑁被反憋了回去。
他一拂袖子,又瞪向伊籍,喝道:“那你呢,你當時就在我身邊,為何沒看出來蘇賊使詐?”
伊籍暗暗叫苦,只得苦著臉自辯道:“蔡別駕明鑑,當日在攻城前,下官就勸過別駕,先不要急於攻城,待派出斥侯細作,把蘇賊的虛實摸清楚再用兵不遲,是蔡別駕不聽,堅持要即刻攻城,現在中了蘇賊的詭計,又怎麼能怪到下官的頭上了。”
再次被憋回來,蔡瑁氣的臉色漲紅,手指著伊籍半晌,想要發脾氣,卻又理屈詞窮。
“好好好,你們統統都沒有錯,都是我的錯好了吧!”蔡瑁只得憤憤的一甩衣袖,轉身不想看他們。
沒辦法,這兩人官職雖然比他低,他卻偏偏都動不得。
文聘雖然是出身末等世族,但卻是劉表親手提拔出來的年輕武將,深受劉表賞識,此番出征也是劉表欽點要文聘做先鋒,明為輔佐蔡瑁,實則也有分其兵權的意思。
至於伊籍,官職雖只為書佐,乃是州府中的下級官員,但卻是大公子劉琦的親信,豈是他隨便可以整治的。
這兩個人聰明,不肯替他背黑鍋,他自然是奈何不了。
氣了一陣後,蔡瑁勉強平伏下了惱火,這才轉過身來,拂手道:“既然探明瞭蘇賊的虛實,傳我將令,大軍立刻拔營北上,隨我再攻新野,這一次定要一舉滅了蘇賊。”
伊籍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道:“